陆城丰的心沉了下去。没有物证,只有他脑海里那段无法证明的记忆。
这时,他接到同事电话。
“陆队,查清了。赵思文,二十四岁,刚大学毕业。档案确认,有七岁时的拐卖报案记录和十二岁时的家庭纠纷出警记录及轻微伤医疗记录。养父母家后期经济状况良好,对其保护甚佳。本人成绩优异,但性格描述偏内向独立。”
挂掉电话,陆城丰靠在椅背上。一个热心到超乎寻常、又彻底消失的女人。一个被改变了起点,却依然命运多舛的女孩。
第六章:1985,夏 · 消失于黄昏
离开的日子到了。傍晚,我最后一次去赵老师家楼下,望了一眼那扇透着暖黄灯光的窗户。
够了。这样就够了。至少这个“我”,拥有了一个充满爱的开端。
转身,准备走向巷口完成这次穿越。却猛地撞见一个人影。
陆城丰站在那里,一身警服衬得身姿挺拔。他似乎就在等我,表情严肃,眼神像鹰一样锁定着我。
“同志,你好。我是派出所的陆城丰。”他亮了一下证件,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压力,“关于上次你送来的那个孩子,有些情况想再跟你了解一下。能麻烦你跟我回所里做个详细的笔录吗?”
我的心骤然悬到嗓子眼,知道绝不能被带去问话。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时空的拉扯感如期而至,猛烈地袭来!
我的身体开始变得模糊透明,周围的景物像水波纹一样荡漾起来。
陆城丰脸上的严肃瞬间凝固,瞳孔急剧收缩,被一种纯粹的、无法理解的惊骇所取代。他亲眼看着一个大活人的轮廓在夕阳的光线下迅速变淡、失真,如同一个被擦除的幻影。他下意识地猛冲上前,伸出手抓向那片正在消失的虚空——
他的手指什么也没有碰到,徒劳地划过了傍晚微凉的空气。
我彻底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陆城丰僵在原地,伸出的手久久没有收回。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处理刚才接收到的视觉信息。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只剩下一个无法磨灭的、令人战栗的画面:一个人,在他眼前,凭空消失了。
第七章:2004,春 · 执念的起点
陆城丰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窗外是2004年城市的霓虹初上。指尖的烟燃烧着,他却一口未吸。
十九年了。
那个黄昏的景象,没有丝毫褪色,反而在无数次回想中变得更加清晰、更加诡异。没有物证,没有合理解释,只有他脑海里那段高清得可怕、却无法向任何人证明的记忆。
那个女人的样子,她消失前最后一刻的眼神,以及那种彻底违背物理法则的虚无感——这些成了他私人世界里一个永恒的谜,一个只有他知道的“真实”。
证物室没有找到任何异常物件。老王师傅的笔记也只记录了一个“热心群众”和她的突然不再出现。
这一切,反而让那个事件变得更加真实。如果有什么实物,他或许会怀疑是戏法。但正因为什么都没有,只有那段纯粹的、震撼的视觉记忆,才让他确信,自己遭遇了某种远超理解的、真正的“异常”。
他有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求知”欲望。这是刑警的本能,也是那个画面折磨他十九年后产生的强大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