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辞从布包里取出一张驱邪符,捏在手中,缓缓靠近井口。她低头往井里看,井水漆黑一片,看不到底,水面上漂浮着无数细小的幽蓝色光点,正是刚才在猎户和孩子身上看到的那种光点。突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井边的草丛里,有一个黑色的东西一闪而过,像是一件衣角。
“谁在那里?”苏清辞大喝一声,拔腿追了过去。草丛很深,里面长满了带刺的灌木,她追了没几步,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影站在不远处的老槐树下,那人戴着一个青铜面具,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是你在井里放了蚀灵瘴?”苏清辞握紧手中的驱邪符,警惕地看着对方。
黑袍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团幽蓝色的雾气,朝着苏清辞掷了过来。苏清辞反应极快,侧身躲开,雾气落在她身后的草地上,草叶瞬间变得焦黑,发出“滋滋”的声响。
“站住!”苏清辞拔腿想要追上去,却发现黑袍人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像是融入了空气中,转眼就消失不见了。她停下脚步,喘着粗气,低头看向刚才黑袍人站过的地方,草地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脚印,脚印旁边,掉着一枚青铜色的小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一只眼睛。
苏清辞捡起令牌,放进怀里,转身回到古井边。她从布包里取出一个瓷瓶,小心翼翼地舀了一些井水装进去,又用符纸裹住瓶口,塞进药箱里。做完这一切,她刚要离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师父云游子。
“师父,你怎么来了?”苏清辞惊讶地问。
“那母子俩的情况暂时稳定了,我放心不下你,就过来看看。”云游子走到井边,看了看井口的雾气,又接过苏清辞手中的瓷瓶,打开符纸闻了闻,脸色凝重,“这蚀灵瘴的浓度很高,比古籍记载的要厉害得多,看来锁瘴阵的封印确实出了问题。”
“师父,刚才我看到一个穿黑袍、戴青铜面具的人,他还攻击我,留下了这个令牌。”苏清辞从怀里掏出青铜令牌,递给云游子。
云游子接过令牌,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符号,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这个符号……是幽荧界的‘蚀灵令’,只有当年封印蚀灵瘴的上古邪祟后裔,才会有这种令牌。难道幽荧界的封印也松动了?”
苏清辞心中一沉,幽荧界是玄渊境的禁忌之地,据说里面藏着无数被蚀灵瘴感染的邪祟,千年前被上古修士用锁瘴阵封印在青冥山底,若是封印松动,后果不堪设想。
“清辞,我们必须立刻去青冥山查探锁瘴阵的情况。”云游子将令牌还给苏清辞,语气坚定,“落霞镇的疫情不能再拖延,再晚一步,恐怕整个西南边陲都会被蚀灵瘴蔓延。”
师徒俩不敢耽搁,回到医馆简单收拾了行李,嘱咐医馆的学徒照顾好病患,便背着药箱,朝着青冥山的方向出发了。青冥山连绵千里,山势险峻,山路崎岖,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天空就开始下起了小雨,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三尺。
“师父,这里的雾气不对劲。”苏清辞停下脚步,摸了摸腰间的青冥玉坠,玉坠比刚才更冰了,表面的青黑色纹路也越来越清晰,“这雾气里有蚀灵瘴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