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想也没想,我侧身挡在了他前面。滚烫的汤汁大半泼在我手臂和侧腰上,穿透薄薄的衣料,灼烧的痛感瞬间窜遍全身。
我倒抽一口冷气,疼得眼前发黑,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叫出声。
周围瞬间安静了。
一只手下意识扶住我踉跄的身子。我抬头,正对上陆长风惊愕的目光。
他很快敛起情绪,低头查看我被烫红的手臂,眉头紧锁。
"为什么不躲开?"他问,声音比刚才沉了几分。
我忍着钻心的疼,轻声回复:"烫到我,比烫到客人好。我赔不起。" 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原则。
他动作一顿。
他忽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林渡。"
"林渡。"他重复一遍,声音低缓,"渡口的渡?"
我轻轻点头。
他没再说话,只是那双藏着星光的眼睛,此刻像深潭,清晰地映出我苍白却执拗的影子。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举动------他脱下那件笔挺的制服外套,动作轻柔地披在我被汤汁弄湿的肩膀上,隔绝了那些投来的各异目光。
外套还带着他的体温和干净的皂角香气。
"我带你去医院。"他的语气不容拒绝,然后转头对那群愣住的同伴,尤其是那个惹事的男生,冷冷丢下一句,"账都记我名下。至于你------道歉。"
那男生张了张嘴,在他冰冷的注视下,最终讷讷地说了声"对不起"。
他不再看任何人,虚扶着我的肩膀,撑开伞,护着我走进门外那片未停的雨幕之中。
雨水敲打着伞面,他的气息近在咫尺。
手臂上的灼痛依旧清晰,可肩上那件带着他体温的外套,却仿佛隔开了全世界的冷雨和喧嚣。
我知道,有些东西,从这一晚,从他看我的那一眼,从我选择挡上去的那一刻开始,已经彻底不一样了。
3.
自那晚之后,他来餐馆的次数莫名多了起来。
有时是一个人,点一份简餐,坐在角落看书,他会将一份烫伤药膏默不作声地递到我手边。
有时是和几个朋友,但目光总会若有似无地掠过我依旧缠着纱布的手臂。
再后来,他会在下班时间"偶然"出现在餐馆后巷的屋檐下,递给我一把伞,说:"雨大,顺路送你。"
他说:"林渡,你比我想的更勇敢。"
他说:"林渡,你的眼睛像安静的渡口,能停泊最累的船。"
他说:"林渡,和我在一起吧。"
像做梦一样。
我这样活在尘埃里的人,竟然真的被那颗遥远的星星,看见了... ...记住了。
我清醒的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这份感情于我,是恩赐,亦是冒险。
一个下着小雨的夜晚,他送我到出租屋楼下。
雨后的空气带着清新的潮湿,老街的路灯昏暗而静谧。
我们站在那棵老槐树下,影子被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
"上去吧,早点休息。"他揉了揉我的头发,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
我点点头,脚步却没动。和他在一起的每一秒,都像是偷来的时光,舍不得结束。
"怎么了?"他低声问,带着笑意。
"没什么,"我摇摇头,鼓起勇气抬头看他,眼神干净而坦诚,"就是......还想再待一会儿。"
他笑了,"我送你上楼"声音低沉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