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十七分，城市陷入沉睡，只有零星的霓虹灯在雨幕中晕开模糊的光晕。李明骑着他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电动车，穿梭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雨衣下的后背已经被汗水和雨水浸透。
“妈的，这鬼天气还要送外卖，”他低声咒骂了一句，手机导航突然发出刺耳的提示音，“您已偏离路线，请掉头……掉头……”
李明皱眉，他对这片老城区熟得不能再熟，导航指的这条路分明是条死胡同。但顾客备注里特意强调必须按导航走，否则拒收还要投诉。他咬咬牙，调转车头拐进那条狭窄的巷子。
巷子深处弥漫着一股腐朽的霉味，两侧斑驳的墙壁上爬满青苔，路灯忽明忽暗，照得地上的水洼泛着诡异的光。电动车的车灯突然闪烁两下，彻底熄灭了。
“搞什么？”李明拍了拍车头，就在这时，手机屏幕自动亮起，弹出一条陌生短信：“别回头，送到302。”
他猛地回头，巷口空荡荡的，只有雨水敲打地面的声音。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脑勺，李明咽了口唾沫，推着车往前走。巷子尽头果然有栋老式居民楼，墙皮剥落，铁门上的红漆早已褪色，门牌号“永安里3号”的数字掉了一半，只剩下“3”和一个模糊的“里”字。
楼道里没有灯，李明打开手机手电筒，光线在黑暗中颤抖。楼梯上积着厚厚的灰尘，每走一步都扬起呛人的粉末，还夹杂着某种类似血腥味的甜腻气息。
三楼走廊尽头的302室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红光。李明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您好，您的外卖。”
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视屏幕亮着，正播放着雪花点，发出“滋滋”的噪音。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间。
“放在门口吧。”女人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李明把外卖放在地上，刚要转身，女人突然说：“等一下，你帮我把袋子打开。”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蹲下身解开塑料袋。就在这时，电视的雪花点突然变成一张惨白的脸，眼睛是两个黑洞，正直勾勾地盯着他。李明吓得手一抖，外卖盒摔在地上，汤汁溅到了女人的裙摆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李明慌忙道歉，抬头却发现沙发上空无一人。
电视屏幕里的脸缓缓咧开嘴，露出诡异的笑容。李明头皮发麻，转身就跑。下楼时，他感觉背后有人跟着，那道目光冰冷刺骨，仿佛能穿透雨衣钻进骨头里。
骑上电动车冲出巷子，李明才发现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雨不知何时停了，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照亮了路边的垃圾桶。他惊魂未定地摸出手机想取消订单，却发现刚才的订单记录凭空消失了，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第二天中午，李明在站点休息时，无意中听到同事们在讨论昨晚的怪事。
“你们听说了吗？永安里那片老楼，昨晚有人看到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站在楼顶。”
“我也听说了，好像十几年前那里死过一个女的，也是穿红裙子，就在302室上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