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这鬼地方,成了一个命比纸薄的丫鬟,还要被这样对待!
连一个管家的老婆,都能用眼神把我摁进泥里!
我不甘心。
我不想再当透明人,不要再被无视!
我死死咬着牙,指甲掐进破皮的手心里,尖锐的疼压住了几乎要冲出口的嘶吼。
我低下头,不让任何人看见我此刻扭曲的表情。
周瑞家的走远了。
院子里的空气重新开始流动。
我慢慢直起腰,抬起头,看着这等级森严的深宅大院。
好啊。
你们不是看不见我吗?
我会让你们看见的。
用你们绝对想不到的方式。
我攥紧了那把破扫帚。
游戏开始了。
3.
愤怒烧了一会儿,很快就被现实的冷风吹灭了。
光恨没用。
得活着。
活得稍微像个人样。
我继续扫地,低着头,耳朵却竖得像天线。
周瑞家的那一眼把我彻底浇醒了。在这地方,想活下去,光埋头苦干不行,得有点别的招。
我的优势是什么?
我知道剧情。
我知道这座府邸里,明天、后天、下个月会发生的许多事。
这是唯一的筹码。
机会来得比我想的快。
下午,去倒脏水的时候,路过抄手游廊。
两个穿着比我这身强百倍、颜色鲜亮裙袄的大丫鬟正倚着栏杆说闲话,嗑着瓜子。
我赶紧缩到阴影里,放慢脚步,垂下眼,假装自己不存在。
“……听说了没?那边院里的琮哥儿,明儿个要去上学了。”
“嘁,他能读出什么名堂?太太不过应个景儿。”
“可不是么!倒得了件新鲜玩意儿,不知谁献殷勤,送了只雀儿,彩羽的,叫得甚是好听。”
“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定是要带去学里显摆……”
贾琮。
邢夫人那边的庶子,爹不疼娘不爱,在书里也是个透明人。
雀儿。
我脑子里电光火石一闪。
原著里似乎提过一句,贾琮带雀儿去家学,惹了先生不快,雀儿好像还飞了?
细节记不清了。
但够了。
我的心咚咚跳,手心开始冒汗。
一个念头钻出来。
我要试试让他们“看见”。
但绝不能是自己站出来说。
那等于找死。
第二天,天还没亮透,我就被冻醒了。
同屋的丫鬟还在睡。
我悄无声息地爬起来,穿上那件硬邦邦的破棉袄,溜了出去。
冷风像刀子,刮得脸生疼。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远处传来隐约的梆子声。
我朝着贾琮院子的方向走。
不敢靠太近,只在他院门外不远处的僻静角落停下。
蹲下身,四处看了看。
见没人,我捡起一根稍微结实点的枯树枝。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在地上划。
泥土冻得有点硬,划起来费劲。
先画一个歪歪扭扭的小鸟,很简单,就一个圈加个三角尾巴。
然后在旁边,刻上两个字:
“飞了”。
字写得歪歪斜斜,尽量显得幼稚,像小孩的涂鸦。
做完这一切,我迅速用脚把痕迹抹乱,只留下一点点模糊的、不起眼的印记。
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
做完这一切,我把树枝扔远,像做贼一样,低着头快步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