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上写着:“周年庆,穿这个,别给我丢人。”
连一个署名都没有。
我拿起那件礼服,又随手放下。
桌子上,静静地躺着一份文件。
是我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
我还没下定决心。
我在等,等他最后的一丝清醒。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陈景衍的电话。
响了很久,他才接。
“什么事?”他的声音冷漠又疏离。
“周年庆,我不想去。”我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林素,你又想耍什么花样?”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警惕。
“我只是觉得,你的女伴不是我,我去了,只会让大家尴尬。”
“谁说我的女伴不是你?”他似乎有些烦躁,“小柔只是作为我的秘书,协助我处理庆典的事务。你才是我法律上的妻子,这种场合,你必须出席。”
他说得冠冕堂皇。
但我知道,他只是为了维持他“家庭美满”的完美人设。
“好。”我答应得干脆。
挂了电话,我看向窗外。
小柔,陈景衍。
还有那张,被我亲手绑上去的命格符。
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4
五年前,陈景衍的公司濒临破产。
他四处借钱,求告无门,一夜白头。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天桥底下,手里捏着一瓶廉价的白酒。
“林素,你来看我笑话的?”他当时这么说,满眼猩红。
我没说话,在他身边坐下。
从怀里,摸出了一张黄色的符纸。
那是我用我自己的血,画的“命格符”。
“这是什么?”他问。
“一个机会。”我说,“你把它贴身放好,七七四十九天后,你的运势会逆转。”
他看着我,像在看一个疯子。
“林素,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搞这些封建迷信?”
“信不信由你。”我把符纸塞进他手里,“陈景衍,我拿我后半生的气运,赌你一个飞黄腾达。”
他愣住了。
也许是走投无路,也许是死马当活马医。
他最终,还是收下了那张符。
那不是普通的符。
那是我们“尪姨”一脉的禁术。
以自身的命格为引,与另一人的命格相连。
从此,我的运,就是他的运。
我旺,他便旺。
代价是,我的身体会因此变得虚弱,阳气受损。
这也是为什么,我每次做法事后,都会那么疲惫。
因为我的根基,早就分了一半给他。
他不知道这些。
他只知道,从那天起,他的生意真的开始好转。
濒临破产的公司,奇迹般地拿到了投资。
一个个棘手的项目,迎刃而解。
短短五年,他从一个落魄的失败者,一跃成为商界新贵。
而我,成了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一开始,他对我还心存感激。
会记得我的生日,会给我买礼物,会在我做法事后,给我熬一碗姜汤。
可渐渐地,他变了。
他开始觉得,他的成功全靠他自己的能力。
而我,和他那些“神神叨叨”的仪式,都成了他光鲜履历上的一个污点。
他开始嫌我丢人。
不许我在外面提我的职业。
不许我在家里摆放法器。
甚至,不许我再见我的师门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