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国沿着滨江公园的步道慢慢走着，手里还提着刚从菜市场买的新鲜蔬菜 —— 女儿林月圆最爱吃的小油菜，还有老伴念叨了好几天的鲫鱼，打算回去炖个奶白的鱼汤。
这条路他走了快十年，从退休那年起，每天傍晚散步成了雷打不动的习惯。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平和。林建国深吸了口气，刚想加快脚步早点回家，却被不远处一阵热闹的声响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步道内侧的观景平台，一个穿着亮黄色连衣裙的女孩正举着手机直播。女孩看起来二十出头，妆容精致，时不时还对着江水比划着什么，直播间里的评论刷得飞快，礼物提示音此起彼伏。林建国本不想多管闲事，可目光落在女孩头顶时，他的脚步突然顿住，瞳孔猛地收缩，手里的菜袋子 “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鲫鱼在袋子里扑腾着，溅出几滴泥水。
他看到女孩的头顶上方，悬浮着一行淡蓝色的半透明字迹，像手机屏幕上的倒计时一样，正一秒一秒地减少 ——“剩余生命：15 秒”，而在倒计时下方，还清晰地写着 “死亡原因：溺水”。
林建国的心脏骤然缩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老花眼犯了，或者是傍晚的光线太刺眼产生了幻觉。可再定睛一看，那行字还在，倒计时已经跳到了 12 秒。
“姑娘！危险！快离水边远点！” 林建国顾不上捡地上的菜，快步冲了过去，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发颤。
女孩正对着镜头说 “家人们看这江景多漂亮”，冷不丁被打断，还被一个陌生的老头冲过来喊 “危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皱着眉转过头，上下打量了林建国一番 —— 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沾了泥点的休闲裤，手里还提着个湿漉漉的菜袋子，怎么看都像是个普通的退休老头。
“你谁啊？吓我一跳！” 女孩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直播间里的评论也变得混乱起来，有人问 “这老头是谁啊”，还有人调侃 “是不是想搭讪啊”。
林建国指着江面，又指了指女孩头顶的方向，急得手心都冒了汗：“你别管我是谁，快往后退！离水边远点，会掉下去的！” 倒计时已经只剩 8 秒了，他能清晰地看到那行字在不断跳动，每跳一下，他的心脏就跟着抽痛一下。
女孩却以为林建国是故意来捣乱的，甚至是想借着 “提醒危险” 的由头搭讪，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关掉了直播间的麦克风，对着林建国翻了个白眼：“我说大爷，你搭讪的方式也太老土了吧？什么掉下去，我站得稳着呢，用你多管闲事？”
“不是搭讪！是真的有危险！你头顶……” 林建国还想解释，可话没说完，女孩的手就扬了起来，“啪” 的一声脆响，狠狠甩在了他的脸上。
巴掌的力道不小，林建国被打得偏过头，脸颊瞬间泛起一片红肿，嘴角也隐隐发疼。他愣住了，一时间忘了说话，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心里又急又委屈。
女孩打完人，气呼呼地瞪着他：“神经病吧你！再骚扰我我报警了！” 说完，她重新打开麦克风，对着镜头露出委屈的表情：“家人们不好意思啊，遇到个奇怪的老头，咱们继续看江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