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落在脸上，带着微凉的湿意。林缚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湖水特有的腥甜气息。他凝神望着水面，目光锐利，寻找着鱼群可能出没的踪迹。然而，今天的运气似乎并不好，船行了快一个时辰，渔网撒下去几次，都只捞上来几条小鱼苗，连凑够一顿饭的量都不够。
林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了看天色，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反而似乎更大了些，远处的湖面已经变成了一片灰茫茫的混沌，连岸边的影子都快要看不清了。
“看来得往那边试试了。” 林缚喃喃自语，目光投向了湖心偏东的一片水域。那里水势复杂，据说水下有暗流，寻常渔民很少去那里，但也正因为如此，那里的鱼往往更大更肥。
他咬了咬牙，调转船头，朝着那片水域划去。小船在风浪中颠簸得更厉害了，雨打得船篷“啪啪”作响。林缚紧紧握着橹，手臂上的肌肉微微贲张，汗水混杂着雨水顺着脸颊滑落。
就在他的船快要靠近那片水域时，一阵异样的声响顺着风传了过来。那声音很微弱，夹杂在风雨声中，若有若无，像是……人的呻吟？
林缚愣了一下，停下了摇橹的动作，侧耳细听。
没错，确实是人的声音！而且不止一个，似乎还有兵器碰撞的脆响！
他心中一紧，这片水域平时人迹罕至，怎么会有人在这里打斗？难道是遇上了水匪？望渔村虽然偏僻，但偶尔也会听说有过往的商船被水匪劫掠的事情。
林缚下意识地想掉头离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爷爷常教他的道理。但那呻吟声里透出的痛苦和绝望，却像一根针，刺了他一下。
他犹豫了片刻，目光再次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的雨雾似乎更浓了，隐约能看到几艘小船的影子在晃动。
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将船往旁边的一片芦苇荡里藏了藏，只露出半个脑袋，朝着那边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水面上，停泊着三艘较大的快船，船上插着一面黑色的旗帜，旗帜上绣着一个狰狞的骷髅头，在风雨中猎猎作响。而在这三艘快船中间，还有一艘看起来像是客船的船只，船身已经被打坏了好几处，船舱的窗户破碎，露出里面凌乱的景象。
此刻，客船上正有几个穿着劲装的汉子在苦苦支撑，他们手持刀剑，与从快船上跳过来的黑衣人厮杀在一起。那些黑衣人个个身手矫健，出手狠辣，显然是训练有素的亡命之徒。
客船上的汉子虽然奋勇抵抗，但人数上明显处于劣势，而且看起来已经激战了许久，体力不支，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一个中年汉子左臂受了伤，鲜血染红了半边衣袖，他怒吼一声，挥舞着手中的长刀，逼退了两名黑衣人，但随即又被另外一人抓住破绽，一刀砍在肩上，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船舱的柱子上，闷哼一声，显然伤得不轻。
“爹！” 一个清脆的女声带着哭腔喊道。
林缚循声望去，只见那中年汉子身后，站着一个少女。少女看起来比他还要小一两岁，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衣裙，此刻衣裙上沾满了泥污和血迹，显然是受了惊吓。她的头发有些散乱，几缕湿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但那双眼睛却很大，此刻正充满了恐惧和担忧，望着那个受伤的中年汉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