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林夕的短信：“今天谈成个大单子，改天请你吃饭庆祝。“
我盯着那行字，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斑，像一道无法愈合的裂痕。
我慢慢蹲下身，抱住膝盖，把脸埋在臂弯里。
公寓里静得能听见冰箱制冷的嗡鸣，还有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一下下，钝钝地疼。
“他们是去见客户的......“
我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叹息，
“一定是......“
可这句话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连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
第四天上午的阳光斜斜切进办公室，在林夕的办公桌上投下菱形光斑。
我站在门外深吸一口气，指尖攥得发白——昨晚在公寓枯坐到天亮，那些被刻意压下的疑虑终究长成了带刺的藤蔓，勒得她喘不过气。
“请进。“
林夕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敲击键盘的脆响。
我推门时，正撞见林夕转头朝她笑，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
“羽柔姐，快坐。“
他起身时带起的风里，有淡淡的雪松须后水味——那是她上个月出差时，在免税店给他买的礼物。
我在对面椅子上坐下，皮质坐垫的凉意透过职业装渗进来。
我盯着他手腕上那块浪琴表，表针走动的“咔哒“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有事？“
林夕率先打破沉默，指尖在鼠标上轻点着，屏幕上的销售报表一闪而过。
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视线终于抬到他脸上：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和袁丽丽去吃饭了？“
声音出口时才发现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
“我看到她发的朋友圈。“
林夕的手指猛地顿在键盘上，瞳孔微缩。
那瞬间的惊愕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很快被他用平静覆盖：
“羽柔姐，我正想找你说这事。“
他身体后倾靠向椅背，十指交叉放在小腹前，
“我和丽丽准备下个月订婚。“
我感觉耳膜嗡嗡作响，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振翅。
“以前我一无所有，“
他继续说着，语气坦然得近乎残忍，
“现在当上经理，总该给她个交代。“
“交代？“
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那我呢？“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上来，我慌忙别过脸，
“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这一年我们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那些算什么？“
林夕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避开她的目光：
“羽柔姐，我一直把你当亲姐姐。“
他伸手想碰我的肩膀，被我猛地躲开。
“姐姐？“
我笑出声，眼泪却砸在膝盖上，
“那你为什么要送我回家？为什么记得我不吃香菜？为什么说......说在公司保密是怕影响工作？“
“那些都是感激。“
林夕的声音沉了下去，
“你帮我太多，我......“
“我不要你的感激！“
我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我要的是......“
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看着他躲闪的眼神，突然什么都问不出口了。
我转身冲出办公室时，走廊里的时钟刚指向十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