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裴夫人突然出现，哭红了眼，冲上来就给了儿子一巴掌。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你父亲！”
听到父亲病危的消息，裴佑安脸色一变，随即皱起眉，看向沈月卿的眼神染上了几分责备。
“月卿，你明知父亲年事已高，经不起刺激。这是你我之间的事，为何要告诉长辈？”
“还有，你这样不管不顾地把事情闹大，让婉婉日后如何自处？”
听着他的责怪，沈月卿鼻尖一酸。胸口堵着一团浊气，上不去也下不来，闷得她几乎要晕厥。
“裴少帅，”她一字一顿地喊他，“做错了事，就该自己承担后果。难道你在军法处，也会帮犯错的兵士混淆视听吗？”
这话无异于在质疑他治军的根本。裴佑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裴夫人推了儿子一把，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什么婉婉！你赶紧给月卿好好道歉！”
“就算是为了公事，你也不能把她一个女孩子家扔在婚礼上！不像话，真是要气死我和你父亲！”
裴佑安愣住了，诧异地看向沈月卿。
他这才明白，她根本没有把苏婉婉的存在说出去。他逃婚的理由，被父母理所当然地理解成了突发的紧急军务。毕竟，他本就是个为公忘私的工作狂。
谁也不会想到，他是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三个月的歌女，彻底失了分寸。
裴佑安的脸由青转白，嘴唇嗫嚅了半天。
“抱歉，月卿，我……”
偏偏这时，苏婉婉穿着病号服，弱柳扶风地出现了。
“对不起，夫人，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偷偷混进府里想看一眼少帅的婚礼，是我身子不争气，耽误了少帅的大事，我有罪，呜呜……”
她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一副天塌下来的可怜模样。
“你就是那个婉婉？”裴夫人看清了局势，正要发作。
裴佑安立刻将苏婉婉护在身后：“行了妈，这事不怪婉婉，她是个好姑娘。”
他毫不掩饰的维护，让裴夫人气得手都哆嗦了。她没想到，自己那个在战场上杀伐果断，在政坛上运筹帷幄的儿子，在感情上竟如此拎不清。
“那月卿怎么办？你们马上就要成婚了呀！”
沈月卿安静地低着头，目光落在尚且平坦的小腹上，轻声开口：“不结了。”
裴佑安满脸不赞同：“月卿，别说气话。”
“我答应过你，等她养好身子，就送她走，再不踏足津门一步。我已经安排好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腹中的小生命似乎轻轻动了一下，或许是她的错觉。第一次成为母亲，她是真的舍不得。
“你准备把她送到哪里？”沈月卿问他。
“城西，我有一处别馆。”
“所以，那就叫送走？”
沈月卿的眼中没有一丝波澜，竟然连失望都感觉不到了。
“那已是离帅府最远的地方了，月卿！难道你非要把人逼死才满意吗？”裴佑安的声音透着不耐，“她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
曾经将她护在身后，不愿她受半分委屈的男人，如今为了另一个女人，站在了她的对立面，对她咄咄逼人。
七年的感情，就这样腐烂，发臭了。
她忽然觉得好没意思。哭也哭过了，闹也闹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