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拿起那支笔，在协议的末尾，签下我的名字。
江亦思。
三个字，笔锋锐利，差点把纸刺穿。
我把协议推到他面前。
“现在，可以了吗？”
陆煜盯着那份协议，又看看我，眼神变得复杂。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
沈春娇从他腿上下来，拿起协议，笑得花枝乱颤：“姐姐真是有慧眼识时务。煜哥，你看，我就说姐姐是个聪明人。”
我转身就走。
回到沈家，苏潇潇在客厅等我。
她脸色惨白，看到我，眼泪就下来了。
“思思，你签了？”
我点头。
“你怎么这么傻！”她抓住我的手，整个人都在抖，“你怎么就签了！”
“不签又如何？”我反问。
“我……”她哑口无言。
这时，沈宏从楼上下来，身后跟着沈春娇。
“哭什么哭！晦气！”他瞪了苏潇潇一眼，“签了正好！省得给陆家添堵！我们沈家还要靠着陆家吃饭！”
他走到我面前，拿出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有二十万。你把那孩子送走，这钱就是你的。以后在公司好好跟着娇娇干，别再惹是生非。”
沈春娇靠在栏杆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笑。
“噗——”
苏潇潇一口气没上来，直直地倒了下去。
“妈！”我冲过去抱住她。
场面瞬间混乱。
我抱着昏迷的苏潇潇，抬头，目光穿过慌乱的人群，冷冷地看向沈春娇和沈宏。
我的手，握成了拳。
04
苏潇潇被送进了医院，急性心梗，需要立刻手术。
沈宏只在医院待了半小时就走了，说公司有急事。
沈春娇更是一面都没露。
手术费要五十万。
我卡里只有几千块。
我给沈宏打电话。
“什么？五十万？她一条命值那么多钱吗？”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很不耐烦，“我昨天不是给你二十万了吗？你自己想办法！”
电话被挂断。
我站在医院走廊的尽头，晚风吹得我发冷。
我知道，他们是在逼我。
逼我送走江心，逼我低头。
我拿出手机，翻到一个号码。
这个号码，我存了很久，一次都没拨通过。
是秦默兰的私人号码。
秦默兰，陆剑霖的合法妻子，陆煜的继母，陆氏集团持股百分之十五的第二大股东。
一个和陆煜母子斗了半辈子的女人。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哪位？”一个清冷的女声传来。
“秦董，我是江亦思。”
对面沉默了几秒。
“有事？”
“我想见您一面。”我说，“我手里有一样东西，您应该会感兴趣。”
“哦？”她的声音带了点兴味，“什么东西？”
“一个能把陆煜，从继承人的位置上拉下来的东西。”
电话那头静了静，短暂的停顿，像是在斟酌什么。
“半小时后，静安茶馆，三楼天字号房。”
说完，她挂了电话。
我赶到茶馆时，秦默兰已经到了。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旗袍，气质端庄，保养得极好，看不出真实年纪。
她面前放着一杯茶，水汽氤氲。
“坐。”她抬了抬下巴。
我在她对面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