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宏拉住她,对陆煜赔笑:“小煜说的是,是我们沈家教女无方,给你添麻烦了。”
然后他转向我,厉声呵斥:“还不快谢谢陆总!以后在陆总手下好好做事!”
我看着这一屋子的人,看着他们丑恶的嘴脸。
怀里的江心似乎被吵醒了,不安地动了动。
我低下头,轻轻拍着他的背。
然后,我抬起头,看向陆煜,一字一句地开口。
“好。”
02
宴会不欢而散。
我被安排在别墅三楼最角落的房间,和佣人房挨着。
苏潇潇深夜敲开了我的门。
她眼眶通红,手里端着一碗燕窝。
“思思,委屈你了。”她把燕窝放在桌上,声音哽咽,“是妈妈没用,护不住你。”
我把江心放进婴儿床,给他盖好被子。
“不怪你。”我说。
在这个家里,她和我一样,没有话语权。
她坐在床边,看着我,欲言又止。
良久,她叹了口气:“今天的事,你别往心里去。陆家那边,妈再去求求。那份协议,你千万别签。”
“为什么?”我问她。
“陆家是什么门楣?你能嫁进去,这辈子就有着落了。沈家……沈家指望不上的。”她的声音里透着深深的疲惫和失望,“你爸他,心里只有沈春娇和公司。”
我沉默。
她以为我还在奢望那份婚约。
她不知道,从陆煜说出“处理掉”那三个字开始,他在我这里,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妈,”我轻声开口,“你觉得,陆煜一定会是陆氏的继承人吗?”
苏潇潇愣了一下,随即苦笑:“这还用问吗?他是陆剑霖唯一的儿子,他不继承谁继承啊?虽然陆董身体不好,退隐好几年了,但集团大权一直都在他手里攥着。他最疼这个儿子,整个商界谁不知道?”
陆剑霖。
这个名字像一根针,轻轻扎进我心里。
苏潇潇还在继续说:“你别看陆煜现在只是总裁,等过几年陆董彻底放权,他就是董事长。所以,你忍一忍,这个孩子……我们把他送到国外,找个好人家……”
“我不会送走他。”我打断她的话,语气很轻,但很坚定。
苏潇潇愣了,看着我,最终没再说什么。
她只是摸了摸我的头:“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去公司办入职。”
她走后,我关上门,走到婴儿床边。
江心睡得很熟,小嘴微微张着。
我伸手,从他贴身的衣服里,轻轻拉出一条铂金链子。
链子的吊坠,是一枚造型奇特的袖扣。
铂金材质,上面刻着一个古老的图腾,像一只展翅的鹰。
袖扣的背面,刻着两个字母:JL。
剑霖。
我握紧那枚袖扣,冰冷的金属硌着我的掌心。
三年前,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我从一群打手里救下一个重伤失忆的男人。
他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自己叫阿霖。
我们没有婚礼,没有祝福,就在村里的小院拜了天地。
他对我很好,会把所有能找到的好东西都给我。
他说,他身无长物,只有这枚袖扣一直跟着他,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他把它送给我,以后传给我们的孩子。
半年后,他说他恢复记忆了。
他说他有家室,不能娶我,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做他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