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贵胄宾客都在赞叹：“天作之合，郎才女貌。”
唯有殿外，风雪之中，一道孤影踏入长街。
沈烬。
他的身躯还带着伤，衣衫破旧，眼中却燃着要将天地焚尽的烈火。人群一阵哗然，认出这是那个被废丹田的少年。
“废人竟敢闯婚宴？”有人嗤笑。
沈烬的脚步沉重，却每一步都踏得铿锵。跨过殿门时，他的目光与苏婉相触。她的眼中闪过一瞬复杂的光，随即低下头，不再看他。
心口像被针扎，沈烬却没有停。他缓缓拔出那柄锈迹斑斑的古刀，刀身映着喜火，散发出森冷光芒。
“江离——”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怒吼，“把她放开。”
全场骤然寂静。
江离笑了，笑意中带着不屑：“沈烬，你一个废人，也配在此嚷嚷？”
话音未落，沈烬刀锋一震，竟迸出耀眼刀意。那一刹，宾客们只觉风声凛冽，如有寒雷炸响。
“什么？！”许多人脸色骤变。废丹田的少年，怎会爆发出如此可怕的气息？
沈烬身影一闪，刀光如电，直逼江离。刀意森寒，逼得前排宾客慌忙后退，杯盘皆碎。
江离眼神一冷，抬手挥袖。澎湃灵力化作金色光幕，挡下这一刀。殿宇震颤，火烛摇曳，满堂宾客惊呼失色。
沈烬被震退数丈，胸口翻涌，鲜血自唇角溢出。可他没有停，咬牙再次举刀，眼神死死盯着苏婉。
“婉儿，我来带你走！”
苏婉的身子微微一颤，抬眼望他。眼底闪过泪意，却又硬生生压下。她只是摇头，唇齿轻启：“不要。”
那一瞬，沈烬心如刀割。
江离冷笑，掌心一震，强横灵力轰然而出，将沈烬再度震飞。少年重重撞在红柱之上，肩骨似要碎裂。
“废人，凭你也妄想从我手中夺人？”江离俯视而立，衣袍无风自鼓，气息如山岳般沉重。
众人哄笑声四起。有人摇头叹息，有人冷眼旁观。
沈烬挣扎着爬起，手中古刀却依旧紧握。他的手指已鲜血淋漓，刀刃滴落的血珠映着烛火，如同碎红。
“今日，我夺不走她。”他缓缓抬头，眼神燃烧，“但总有一日，我要你血债血偿。”
声音嘶哑，却让在场之人心头一震。
江离眉头微挑，刚欲再出手，却被苏婉轻轻拉住衣袖。她的手在颤抖，眼中却满是无声的哀求。
江离冷哼一声，没有继续追击，只摆手道：“滚吧。等你真能站起来，再来挑战我。”
沈烬狼狈转身，踉跄着踏出殿门。背影孤冷，鲜血一路滴落在雪地。
风雪扑面，他却只觉得眼底灼热。心口撕裂般痛，不是因为伤势，而是因为她——就站在殿内，却无法伸手触碰。
那一夜，王城传遍流言：废丹田的沈烬，闯入婚宴，持刀逼婚，终究一败涂地。
然而，谁也没有看到，他在风雪中走得笔直。即便再落魄，眼神依旧燃烧。
3 禁地旧碑
夜深，王城的喧嚣早已散尽。沈烬浑身是伤，却一步步拖着身体，回到了宗门。
他没有回破院，而是径直去了后山。那里常年雾气弥漫，被称作“禁地”。传说中葬着先祖遗迹，历代弟子皆不得擅入。可此刻，他已无路可走。
——若不逆天，他将永远是个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