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威镖局灭门惨案的唯一幸存者——林平之,在习得《辟邪剑谱》后,并未选择单纯的复仇。
他将这本需要“欲练神功,挥刀自宫”的绝世剑谱公之于众,给整个武林所有男人出了一道选择题:要么,割舍掉作为男人的尊严,换取冠绝天下的力量;要么,就抱着你那可笑的传统,被新时代的强者们彻底淘汰。
1.
武林历三百四十七年,秋。
肃杀。
洛阳城,悦来酒楼。
这里是江湖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南来北往的客商,佩刀带剑的侠客,三教九流,汇聚一堂。
今天,酒楼的气氛却诡异到了极点。
没人喝酒,没人划拳,甚至没人高声说话。
上百号江湖汉子,里三层外三层,死死地围着大堂中央那根最粗的顶梁柱,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像是被掐住喉咙的鸭子,脸上写满了震惊、荒谬、恐惧,还有一丝……无法抑制的贪婪。
柱子上,用狗血和朱砂,歪歪扭扭地写着一篇血色檄文。
字迹潦草,却带着一股子深入骨髓的怨毒与疯狂。
《告天下英雄书》
“想学《辟邪剑谱》吗?”
“想知道为何青城派掌门余沧海、塞北明驼木高峰,这些成名已久的高手,会为了区区一本剑谱,灭我福威镖局满门吗?”
“因为,它能给你一切。”
“权势、地位、财富,还有……随心所欲,主宰他人性命的力量!”
“我,林平之,福威镖局的唯一活口,如今将这秘密公之于众。”
“剑谱,就在我手上。不,准确地说,它将出现在天下的每一个角落!我已将其抄录万份,不日将洒遍江湖!”
“想学吗?很简单。”
檄文的最后,是八个血淋淋、几乎要从木柱上渗出来的大字:
“欲练神功,挥刀自宫!”
轰!
死寂的酒楼,像是被丢进了一颗炸雷,瞬间炸开了锅!
“疯了!这林平之绝对是疯了!”
“挥刀自宫?练他娘的!老子就算被人打死,也绝不受这份屈辱!”一个络腮胡大汉拍着桌子吼道,脸红得像猪肝。
“可是……那可是《辟邪剑谱》啊!能让余沧海那种人物都为之疯狂的绝学!”旁边一个瘦子小声嘀咕,眼神闪烁,不敢看人。
“我听说……林平之凭此剑法,一夜之间,单人独剑,挑了青城派在洛阳的分舵,上下三十七口,无一活口,死状……凄惨无比!”
“我也听说了!据说他的剑快得像鬼魅,根本看不清!青城四秀,一个照面就全被割了喉咙!”
议论声浪潮般汹涌,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剧烈的挣扎。
那是人性最原始的欲望,和作为男人最后的尊严,在进行一场惨烈的搏杀。
“一群蠢货!”
一声冷喝,如平地惊雷,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靠窗的角落里,一个身材挺拔的青年缓缓站起身。
青年身穿洗得发白的蓝色劲装,背负一柄连鞘古剑,剑柄上的红穗已经褪色。他面容算不上英俊,但棱角分明,一双眸子亮如寒星,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沉稳与正气。
“华山,乔松。”
他只报了四个字,整个酒楼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分。
华山剑派,当今武林泰山北斗。而乔松,正是华山掌门“君子剑”岳不群座下,除了大弟子令狐冲之外,最得意的弟子。一手“华山剑法”,使得炉火纯青,在年轻一辈中,罕有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