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指着我的鼻子，手指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剧烈颤抖，想说什么狠话，嘴唇哆嗦了几下竟没发出来，最终只从喉咙深处迸出一声充满暴戾和仇恨的冷哼：「哼！——行！你行！」 说完，他一把拨开堵在门口的我，肩膀故意重重撞在我身上，发出沉闷的“嘭”一声。他冲进客厅，看也没看地飞起一脚把地上那沉重的工具袋踢开老远（里面扳手榔头互相碰撞发出刺耳金属噪音），然后猛力拉开房门，再“砰”地一声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甩上！
3
后来跟同事闲聊。
几杯冰啤酒下肚，我忍不住就倒起苦水，骂这破房子，骂那糟心的房东。
老张一听我租的小区和价格，眼睛瞪圆了：
「啥？你那破小区？还是合租？撑死了一千五顶天了啊！」
我愣住了。
老张看我这副傻样，气的拍桌子：
「你让人当猪宰了还替人数钱呢！咱隔壁小组的那个小黄，前几个月刚在XX花园租的房子，才一千七！还是整租。也就离你小区几百米。你这花两千三你.....」
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进去了，只感觉自己傻逼到家了。
好在半年租期马上到了，到时候拿回押金就搬走。
搬离前，怀着最后一丝「好聚好散」的卑微期望，我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将房间打扫干净，累出了一身汗.
最后钥匙放在锃亮的桌面上，给李栋发了消息
「李哥，我搬完了，房间也打扫干净了，钥匙放在桌子上。没啥问题的话押金给我退一下」
消息发送成功。
心里却充满了对未知结果的忐忑，以及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
李栋那张脸，他那推三阻四、欺软怕硬的嘴脸，无数次在我眼前闪过。
他会痛快地退钱吗？
我不敢抱太大希望。但心底深处，那点可笑的「好聚好散」的念头，像风中残烛般微弱地摇曳着，支撑着我最后的体面。
下午，李栋的消息弹出来。
一张图片：干净的桌面正中央，赫然放着一小撮深褐色的土。
突兀，刺眼，像精心布置的污点。
嗡！ 血一下子冲到头顶。
什么意思？这土是哪里来的？！李栋！一定是他自己放的！为了扣钱！
我死死盯着屏幕，手机边框几乎要嵌进掌心。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李栋。 催命符一样。
手指划过屏幕，带着豁出去的劲儿。 「喂？」 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
李栋的咆哮瞬间炸穿耳膜： 「你人呢？！马上给老子滚过来！房子被你糟蹋成什么样了！现在！立刻收拾干净！听见没？！」 那声音像一条狂吠的恶犬，赤裸裸的威胁砸过来。 后背瞬间渗出冷汗。
「我过去干什么？你把押金转我就完事了」
「没看见桌子上那土啊，你把房间搞成这个样子，你还想要押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