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穷人家的孩子纷纷来报名。我教他们种菜、养鱼、搭棚,给他们发工钱,还办“夜读班”,教他们识字。
秋收过后,农闲时节的村子像一头吃饱晒太阳的老牛,懒洋洋地打着盹。可春妮农庄却热闹非凡。
那天我刚在镇上卖完第一批土豆,赚了三两二钱银子,回来便在庄子门口立了块木牌,用黑漆写了四行大字:
春妮农庄招工启事
工作内容:种菜、养鱼、搭棚、除草
工钱:每日三文,表现优异者加赏
报名者至庄门口登记,限十人,先到先得
木牌一立,就像往油锅里泼了瓢水。
第二天天还没亮,庄子门口就排起了长队。
来的全是穷人家的孩子——最小的六岁,最大的不过十四。他们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脚上是草鞋或赤脚,脸蛋冻得通红,眼睛却亮得像星星。
小石头第一个冲上来:“春妮姐!我要报名!我会喂猪!”
我笑着摸摸他头:“好,记你第一个。”
王铁柱,八岁,爹在矿上摔断了腿,家里断了粮。他站得笔直,小手攥着衣角:“春妮姐,我能扛两桶水!”
李二丫,九岁,娘病着,爹酗酒。她怯生生地递上一双自己纳的千层底布鞋:“春妮姐,我……我不会种地,但我能绣花,给你做双鞋……”
我接过布鞋,眼眶一热。这鞋针脚细密,分明是她娘教的,可她却拿来换工钱。
“二丫,”我轻声说,“鞋我收了,但工钱照给。从今天起,你不是来换饭吃的,你是来学本事的。”
孩子们安静下来,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站上石墩,大声道:“听好了!在我这儿,工钱日结,干一天,拿三文!但更重要的是——你们要学东西!种菜怎么种?养鱼怎么养?搭棚用什么材料?这些,我都教!”
“还有!”我顿了顿,“晚上,我办‘夜读班’,教你们识字、算数。谁学会写自己名字,赏五文;学会背《三字经》前十句,赏十文;将来谁考上秀才——我包三年束脩!”
“哗——”孩子们炸开了锅。
“识字?真的?”铁柱瞪大眼,“我爹说,识字是读书人的事,我们穷孩子不配……”
“配!”我斩钉截铁,“你们配!你们比谁都配!”
从那天起,春妮农庄成了村里最热闹的地方。
白天,我带着孩子们在田里干活。
我教他们“起垄栽培”——把土堆成高垄,种上白菜、萝卜,排水防涝;教他们“鱼菜共生”——鱼塘的水流入菜畦,肥力十足,菜长得又快又绿;教他们用竹子和塑料膜搭简易大棚,准备种反季节蔬菜。
孩子们学得极快。小石头成了“喂鱼官”,每天按时投喂,还用我给的小本子记下:“罗非鱼,每日三餐,每餐半斤料”;二丫成了“绣娘兼记账”,用我送的铅笔和本子,记下每日工钱、菜苗数量,字迹清秀工整。
最让我感动的是赵老蔫。
他虽不算孩子,却天天跟着学。我教他用pH试纸测水质,他拿着比色卡,对着阳光看了又看,终于喊出:“七点二!中性!”
他激动得满脸通红,像考了满分的孩子。
晚上,农庄的“学堂”亮起了灯。
那是我用空间的太阳能板供电的LED灯,挂在堂屋横梁上,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