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默，我该怎么办？我妈要死了……我不想她死……”
“他们说，只要我愿意，有人肯出五十万……”
我抱着她，心痛得无法呼吸。
我擦掉她的眼泪，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地告诉她：
“别怕，有我。”
“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你不许做傻事。”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第二天。
我向部队递交了申请，预支了整整三年的伤残津贴和补助。
三十万。
我把给自己安装最好假肢的钱，全部打到了她的卡上。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李露的声音在发抖，嘴唇再无血色。
“我们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赵峰的声音里，杀意已经毫不掩饰。
他指向那个瘫软如泥的王凡。
“为了给这个废物换一个男主角，你就偷走了陈默用半条命换回来的东西。”
“李露，你的良心呢？”
“被狗吃了？”
这粗暴的质问，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露脸上残存的惊慌和恐惧，在几秒钟的剧烈扭曲后，最终凝固成一种歇斯底里的怨毒。
伪装，被彻底撕碎了。
她死死地盯着我，盯着我空荡荡的裤管，盯着我坐在轮椅上的残躯。
然后，她笑了。
“回报？我凭什么要回报他？”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场都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我陪着一个毁了容的怪物，一个断了腿的残废，整整一年！”
“我每天面对他那张鬼一样的脸，你知道我什么感受吗？”
“我快吐了！”
她陡然尖叫起来，纤细的手指直直地指着我的脸。
“那三十万，就当是我付出的青春损失费！”
“我伺候了他一年，他该给我钱！”
3
“怪物？”
“残废？”
赵峰低声重复着这两个词，下颌的线条骤然绷紧。
他身上的杀气不再有任何掩饰，如决堤的洪流席卷整个会场。
那二十名原本沉默如雕塑的特战队员，眼神齐刷刷地变了，一股冰冷的实质性压力，死死锁定了李露和王凡。
“李露，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赵峰冲角落里的特战队员打了个手势。
队员立即操作设备。
发布会背景那块巨大的LED屏幕，倏然亮起。
上面没有光鲜的电影海报，只有一行猩红的大字：【最高机密】。
下一秒，视频开始播放。
画面剧烈摇晃，枪声、爆炸声、嘶吼声混杂在一起，瞬间把人拖进异国沙漠的残酷战场。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年轻的我。
那时的我，脸上还没有狰狞的伤疤，眼神锐利，身形矫健。
我穿着迷彩作战服，在枪林弹雨中搏杀、穿梭，掩护着一群平民和记者撤离。
镜头晃动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是李露。
她脸上没有现在精致的妆容，只有被硝烟和尘土涂抹出的恐惧。
她穿着一件不合身的防弹背心，蜷缩在断墙之后，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一道火光拖着长长的尾焰，撕裂了昏黄的天空。
一枚RPG火箭弹！
它的目标，正是李露藏身的那面墙壁。
视频里，我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整个人如猎豹般飞扑而出，将她死死压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