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警戒线后的尸温
我叫林默，市公安局法医中心主检法医，从业五年，解剖过三百二十四具尸体。但当我推开第三人民医院废弃住院部的锈铁门时，还是被扑面而来的腐霉味呛得皱了眉。
“林法医，这边！” 刑警队的小李举着强光手电朝我喊，光柱里浮动的尘埃像无数只灰白的飞虫。二楼手术室门口拉着蓝白警戒线，线后躺着这起案子的核心 —— 一具穿着护士服的女尸。
我蹲下身，乳胶手套刚碰到尸体手臂，就感觉到异样的弹性。“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七十二小时左右，” 我拨开死者额前黏腻的黑发，露出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但尸温不对，比正常腐败进度低了至少两度。”
死者双眼圆睁，瞳孔散大到边缘，嘴角却残留着一丝诡异的微笑。更奇怪的是她的姿势：背靠手术台，双腿伸直，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像一尊精心摆放的蜡像。手术台旁的铁盘里，还放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手术刀，刀尖沾着暗红的结痂。
“死者身份确认了吗？” 我一边问，一边用镊子夹起死者的指甲。指甲缝里卡着几缕深褐色的纤维，不是护士服的材质。
“叫苏晓，二十四岁，是隔壁私立医院的护士。” 赵刚队长走过来，烟蒂在指间捏得变了形，“三天前下班路上失踪，她家人昨天才报的警。今天早上清洁工发现这里有血迹，我们过来就找到了尸体。”
我站起身，目光扫过手术室的角落。墙角堆着几个废弃的输液瓶，其中一个瓶身上有新鲜的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撞过。窗户玻璃碎了一块，边缘没有血迹，应该是早就破了的。
“把尸体运回中心，” 我脱下手套，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有点发飘，“另外，查一下这家废弃医院最近的出入记录，特别是苏晓失踪那几天。”
2 解剖台上的异常
法医中心的解剖室里，无影灯把苏晓的尸体照得毫无血色。我划开她的胸腔时，手术刀碰到了一层硬东西，不像正常的内脏触感。
“奇怪。” 我皱着眉，用镊子拨开肺叶。肺表面覆盖着一层淡绿色的薄膜，像是裹了层保鲜膜。我取了点样本放在载玻片上，显微镜下立刻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菱形结晶。
“是硫酸铜？” 助手小陈凑过来看，声音里带着惊讶，“但浓度这么低，怎么会形成薄膜？”
我没说话，继续解剖腹腔。胃里没有食物残留，只有少量褐色液体，闻起来有股淡淡的杏仁味。“取胃内容物去化验，重点查氰化物。” 我一边说，一边检查苏晓的手臂。
她的左臂内侧有一个细小的针孔，周围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紫色。针孔边缘没有红肿，说明注射时用了麻醉剂。我用探针探了探针孔，探到了一块硬物 —— 不是针头，像是某种塑料碎片。
“死者身上没有挣扎痕迹，”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但针孔和硫酸铜薄膜说明，她不是被简单杀害的。这更像是一场精心设计的‘仪式’。”
这时，赵刚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急促：“林默，查到了！废弃医院最近有个叫张诚的医生去过，他以前是第三医院的外科医生，十年前因为医疗事故被开除了。苏晓失踪那天，有人看到他在苏晓的医院门口徘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