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青看着他,想起柴房的草堆,想起柳氏的刻薄,想起沈砚礼的欺辱,想起那些年在黑暗里舔舐伤口的夜晚。他缓缓点头,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臣愿往。”
离开瑶光殿的前夜,墨画揣着个包袱鬼鬼祟祟地溜进来,打开一看,里面是几件缝补过的厚衣服,还有一小袋碎银,是他这几年攒下的月钱。“公子,万事小心。”墨画红着眼圈,“我在侯府等你回来。”
沈砚青拍了拍他的肩,没说话。有些路,只能自己走,身后的牵挂是铠甲,也是软肋。
云州之行,比想象中凶险百倍。刚出京城五十里,就遭遇了蒙面人的追杀,那些人身手狠辣,招招致命,显然是冲着取他性命来的。沈砚青凭着在侯府为了自保练的那点粗浅功夫,在林子里绕了三天三夜,身上添了七八道伤口,才跌跌撞撞甩开追兵。
到了云州城,守将周烈起初对他百般刁难,见他一身布衣,又带着伤,只当是来混吃混喝的骗子,把他扔在军营的柴房里,连口热水都不给。直到沈砚青掏出那块“兵”字令牌,周烈的脸色才骤然大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属下……属下等这一天,等了十年啊!”
原来,先皇后并未行巫蛊之事,而是被三皇子生母李贵妃陷害。当年李贵妃为了让儿子上位,买通宫女伪造证据,又联合外戚篡改证词,硬生生给先皇后扣上了“诅咒皇室”的罪名。周烈手里,藏着李贵妃当年与外戚勾结的书信,还有几个知情人的证词,这些年一直被他藏在密室里,只等一个能为皇后平反的机会。
“沈公子,”周烈捧着一个木盒,双手颤抖,“这些东西,就拜托您了!若能还皇后娘娘一个清白,属下万死不辞!”
回程时,沈砚青乔装成商贩,赶着辆装满药材的马车,日夜兼程往京城赶。路过一处驿站时,正想歇脚,却在酒肆里撞见了沈砚礼。
沈砚礼坐在靠窗的位置,身边围着几个勋贵子弟,桌上摆满了酒菜,正笑得得意。看见沈砚青,他眼中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