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警察封锁了现场。初步勘察，排除了外力侵害，高度怀疑是突发性心肌梗死。
正当我试图安抚林薇时，一群人猛地冲进了走廊。是赵川的家属。他的母亲，一个看起来精明强悍的中年女人，一眼看到床上的儿子，顿时嚎啕大哭，随即目光像刀子一样剐向林薇。
“是你！是你这个狐狸精害死我儿子的！”她尖叫着扑过来，被警察拦住，但她的手指几乎戳到林薇脸上，“我就知道他跟你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没好事！你不得好死！”
林薇吓得缩在我怀里瑟瑟发抖。
赵川的哥哥则相对冷静，但眼神更冷。他上下打量着我，又看看林薇，忽然拿出手机，开始录音：“说！怎么回事？我弟弟有心脏病，是不是你刺激他了？是不是你们用了什么不该用的东西？”
他的问题尖锐而带有明显的引导性。
林薇在我怀里猛地一颤，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看看我，又看看咄咄逼人的赵家人，嘴唇哆嗦着，突然冒出一句：“……我，我不知道……是我老公……我老公他最近不管我，我心情不好才……我不是故意的……”
那一瞬间，我仿佛听到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咔嚓”一声，彻底碎了。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一股冰寒直冲头顶。
林薇，你怎么敢？！
她这句话，像一滴冷水滴进滚烫的油锅，赵家人瞬间炸了。
所有的矛头，立刻调转，指向了我。
“好啊！原来是你！你自己没本事看住老婆，让她出来害人！”赵母的哭骂转向我，“你们俩都脱不了干系！赔我儿子的命！”
赵哥的录音笔也对准了我，眼神阴沉：“看来这事没那么简单。你们夫妻俩，一个都别想跑！”
警察要求我们全部去派出所配合初步调查。做笔录时，林薇坐在我旁边，一直低着头哭，身体抖得不成样子。
轮到她时，她抽噎着，断断续续地重复了那句让我浑身冰凉的话：“我……我最近婚姻不太幸福，丈夫对我很冷漠，我一时糊涂……才犯了错……但我真的没想害他……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
她没有明确说是我指使或逼迫，但她成功地将警方的疑虑引到了我的身上，暗示了我的“冷漠”是导致她出轨并间接引发悲剧的根源。
负责笔录的年轻警察抬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极了，有同情，但更多的是一种审视和怀疑。
那一刻，我坐在派出所冰冷的塑料椅子上，感觉自己像个被剥光了衣服示众的小丑。绿帽丈夫、间接凶手、被妻子背后捅刀子的可怜虫……所有最不堪的标签，劈头盖脸地向我砸来。
而林薇，那个罪魁祸首，此刻正用眼泪和模糊的指控，试图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婚姻的受害者、一个一时糊涂的可怜女人。
5
岳父岳母很快赶到了派出所。他们先是抱着哭得快晕过去的林薇心肝肉地叫着，然后岳母转身，一指甲就戳到了我的鼻子上：
“周屿！你是怎么当人老公的？！啊？薇薇怎么会变成这样？还不是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冷落她！连自己老婆都看不住，你还能干什么？！”
岳父在一旁沉着脸，语气痛心疾首：“小周，太让我失望了！出了这种事，你让她一个女孩子怎么面对？你当初是怎么跟我们保证会照顾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