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清晰地倒映出我的影子，却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心虚和裂痕。她的表演，完美无瑕。那一刻，巨大的悲哀和荒谬感吞没了我。到这个时候，她还在演。
我嗯了一声，没再说话，转身进了书房。我怕再多看她一秒，会忍不住撕破这令人作呕的平静。
我锁上门，立刻联系了我的律师朋友陈默，把截图和那个号码发了过去。
“帮我查一下，老陈。另外，咨询一下，这种情况，如果……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怎么合法地保全财产和证据。”
陈默那边沉默了几秒，只回了一个字：“好。”
那一夜，我坐在书房的黑暗里，听着门外林薇洗漱、哼歌、最后走进卧室的声响，一遍遍地看着那些照片。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疼得窒息，却又清醒得可怕。
3
第二次，是在一周后。
陈默告诉我，那个男人叫赵川，是个没什么正经工作的玩乐主义者，风评很差，而且确实有心脏方面的疾病史。他还告诉我，林薇这周又偷偷在某家偏僻的酒店订了房。
那天下午，我请了假，提前把女儿从幼儿园接出来，送去了我父母家。我说：“宝宝，今晚在爷爷奶奶家玩，爸爸明天来接你。”
然后，我开车去了那家酒店对面，坐在车里。我看着林薇和赵川相拥着走进酒店大堂，看着他们上了电梯。
我举起手机，镜头拉近，清晰地拍下了他们进入房间的时间——下午两点四十分。房间号，我也记下了。
我没有冲上去。愤怒像岩浆一样在血管里灼烧，指甲深深掐进方向盘里，几乎要嵌进去。但我死死压住了。陈默的话在耳边响着：“记住，情绪解决不了问题，证据可以。”
我在车里等了将近三个小时。像等待一场早已知道结局的死刑宣判。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凌迟，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他们亲密的画面，胃里又开始翻腾。我摇下车窗，让冷风吹进来，试图吹散那令人作呕的想象。
然后，我的手机响了。是林薇。
她的声音不再是撒娇，而是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甚至破了音：“老公！老公你快来！出事了！他……他……没呼吸了！在酒店……我好怕！怎么办啊老公！”
我猛地握紧了方向盘，指节泛白。电话那头，传来她压抑的、混乱的哭声。
“地址。”我的声音冷静得自己都害怕。
她断断续续地报了酒店名和房间号。
“待着别动，什么都别碰，打120了吗？”
“打，打了……可是，可是好像没救了……”她语无伦次。
“我马上到。”
怎么会死了？ 一路飞驰，我的心跳快得离谱，不是因为担心林薇，而是一种不祥的预感，像黑色的潮水般涌来。
4
我赶到的时候，酒店楼下已经隐约传来了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我冲进房间，里面一片混乱。林薇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地瘫坐在角落，脸上毫无血色，浑身发抖。
赵川躺在床上，面色青紫，早已没了气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腥膻味和一种奇怪的、略带甜腻的药味。
我第一时间拉住几乎要崩溃的林薇，用身体挡开她可能触碰过的地方，对赶来的医护人员和警察快速说明：“我是她丈夫，我刚到。具体情况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