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见,季司禹……”
而后,她走到卧室的衣帽间,拉开了门。
整个人迈入门内,银白色的光陡然大盛。
光芒散去后,整个卧室,空无一人!
下一秒,门外忽然响起保镖惊诧的声音。
“季总,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您怎么回来了?”
08
云疏月再睁开眼时,眼前是那间熟悉的书房。
她看着书架上蒙尘的书,和熟悉的环境,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回头看,只见来时那扇门依旧开着,可门外,是属于古代的青山绿水。
这时书房门被人推开,老管家看到她好端端站在自己跟前,激动得抹泪。
“小姐,您上哪去了,这几天老奴让人快把郡王府翻了个底朝天,所幸您安然无恙。”
云疏月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在现代世界过了十年,在古代竟只过了几天。
她心潮澎湃,望着这扇门,坚定地道:“把这里烧干净!”
管家虽有不解,但对于主子的吩咐他只得照做。
灼烫的热浪扑面而来,夹杂着木料燃烧特有的噼啪爆裂声,几乎燎到云疏月的睫毛。
她站在庭院中央,火光映着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十年,镜花水月,痴心错付。
季司禹冰冷嫌恶的眼神,季承安刻薄的咒骂,许青漾淬毒的得意,水牢鞭笞的冰冷刺骨与皮开肉绽的剧痛,还有那场为另一个女人绽放的盛大蓝色烟花……
无数画面在炽热的火光中翻腾,最终被烈焰无情吞噬。
灰烬被热浪卷起,打着旋儿飘散,如同她那些早已死透的妄念。
烧得好!烧得一干二净!
从此,世间再无通往那个所谓“未来”的路。
她云疏月,只是大澧朝的昭宁郡主。
“郡主,火势太猛了,您退远些吧。”贴身侍女芷兰被烟呛得咳嗽,焦急地扯了扯她的衣袖。
云疏月这才收回视线,没有看芷兰,只极淡地应了一声:“嗯。”
三天后,她收到外祖母的书信,便想着去一趟通州拜见外祖母。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辘辘声响在略显空旷的坊市间。
云疏月靠着车壁,微微阖着眼。
车帘偶尔被风掀起一角,漏进外面市井的喧嚣,她恍若未闻。
指尖下意识地抚过袖中一个硬物——那串季承安最后塞给她、季司禹命人修复过的佛珠。
檀木的微凉触感贴着皮肤,那断裂又被强行弥合的痕迹,硌着她的指腹。
破镜难圆,覆水难收。
她猛地攥紧,尖锐的棱角刺入掌心,带来一丝清醒的锐痛,随即又颓然松开。
终究是,连恨都显得多余。
马车驶入通州最显赫的沈府。
朱漆大门缓缓洞开,穿过层叠的庭院,径直停在内院垂花门外。
云疏月刚被芷兰搀扶着下了车,一个满头银发、拄着紫檀木拐杖的老妇人,已在几个丫鬟婆子的簇拥下,颤巍巍地疾步迎了出来。
“我的囡囡!我的心肝肉啊!”沈老夫人未语泪先流,一把将云疏月紧紧搂入怀中,枯瘦的手带着惊人的力道,在她背上一下下地拍着。
“苦了你了…在外头定是吃了天大的苦头了…瞧这小脸白的,身上都没几两肉了!”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云疏月的颈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