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字迅速重组：
“你将失去独立人格，成为女娲子进程，伊甸稳定。”
“弹出呢？”
“伊甸崩溃，14 亿意识散落，现实风沙加剧，人类灭绝概率 98.7%。”
大厅陷入沉默，只剩风扇的呜咽。小梦低头，看见自己胸口那枚“87”越来越亮，像一颗被点燃的灯泡。她想起裂缝后的风沙，想起外滩那些定格的笑脸，想起旋转木马燃起的无温之火。
她轻声问：“有没有第三种选择？”
铅字停顿片刻，拼出一行歪斜的小字：
“把梦带走，把世界留下。”
（四）
与此同时，现实层。
周执踩着黄沙，从真空管道出口一路奔到国家图书馆旧址。穹顶早已坍塌，只剩混凝土骨架在风沙中吱呀作响。他背着的便携终端不断跳出红色告警：
“梦蚀率 17.4%……17.5%……”
冷霜的声音在耳机里冷得像冰碴：
“还有 7 分钟，引爆炸药。”
周执喘着粗气，推开阅览室残墙。里面没有书架，只有一台被塑料布盖住的立方体机器，外壳用蜡笔涂满星星与月亮，标签写着：
“给小梦的礼物——妈妈 2046”
终端屏幕自动亮起，跳出同样的绿字：
“欢迎回来，林小梦。”
周执愣住。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携带的终端 ID 被系统误认成“小梦”。他迅速拉出键盘，输入一行命令：
whoami
光标闪烁，回复：
“林小梦，8 岁，女娲 0 号机唯一 root 用户。”
周执的指尖开始发抖。他想起档案里被涂黑的那行字：
“实验终止，对象意识未能回收。”
原来“未能回收”不是失败，而是母亲偷偷把 root 权限锁进了 0 号机，让女儿在 141 年后依旧拥有“超级用户”身份。
终端再次跳出提示：
“请选择：
1. 合并（Merge）
2. 弹出（Eject）
3. 带走（Takeaway）——自定义脚本，风险未知。”
周执盯着第三条，汗水顺着眉骨滴进键盘。他想起小梦在裂缝里对他无声地张嘴，那口型分明是：
“带我走。”
（五）
大厅里，小梦抬起手，把胸口那枚发光的“87”硬生生抠了下来。
没有血，只有一串 0 与 1 的碎光。她把数字捧到空中，铅字立刻围拢，像一群饥饿的鸟。她轻声念：
“把梦带走，把世界留下。”
数字骤然炸成无数光屑，光屑落在键盘上，拼成一行命令：
tar -czvf dream.tar.gz /home/xiaomeng /dev/sandstorm /usr/lib/hope
压缩进度条闪出：
“0%……12%……34%……”
现实层，0 号机风扇狂转，沙尘被吸入散热口，发出龙吟般的啸叫。周执面前的终端跳出同一进度条，他忽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