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学着“听话”。李老憨让我捶腿，我就使劲捶；老太太让我纺线，我就纺到半夜，哪怕手指被扎得全是小洞。
他们骂我，我也不还嘴，只是低着头听着。
慢慢地，李老憨对我放松了点，不再动不动就打我，老太太也少了些刁难。
过了两个月，李老憨去镇上赶集，竟然问我：“想要点啥”。
我心里一动，说：“想买点针和线，给你补补衣服”。
他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说，随即笑了：“行，给你买。”
从镇上回来，他真的给我带了针和线，还有一块花布。
我拿着针和线，心里盘算着，他能带我去镇上吗？哪怕只是村口的小卖部也行，说不定能找到逃跑的机会。
又过了段时间，李老憨要去村东头的小卖部买酒，竟然真的带上了我。
小卖部是村里唯一的商店，老板是李老憨的远房叔叔，叫李三叔，六十多岁，满脸皱纹，眼睛总是眯着，像在算计什么。
货架上摆着油盐酱醋、饼干糖果，还有一些廉价的日用品，价格比镇上贵了一倍多。
李三叔看见我，上下打量了半天，笑着对李老憨说：“老憨，你这媳妇调教得不错，看着挺老实。”
“那可不，不听话就打，打几顿就乖了。”李老憨得意地说，然后跟李三叔聊起了庄稼的收成，让我在旁边等着。
我趁机打量小卖部，看见货架后面放着一部老旧的固定电话。
那是村里唯一的电话，听说只能打内线，打不了外面。我心里凉了半截，可还是没放弃，趁李老憨不注意，小声问李三叔：“三叔，这电话能打去镇上不？我想给家里报个平安。”
李三叔的脸立刻沉了下来，瞪了我一眼：“别瞎问！这电话不能打外面！赶紧站一边去，别耽误我做生意！”
李老憨听见了，回头骂我：“瞎问啥？赶紧闭嘴！”我赶紧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虽然没借到电话，但我发现了一个关键信息，李三叔说“下个月初八有货车来拉核桃”。
村里种了不少核桃树，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山外的货车来收购。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山外”的消息。
7
从那天起，我开始偷偷准备。李老憨偶尔会给我几毛钱零花钱，让我买块糖吃，我把这些钱都攒起来，藏在干草堆的缝隙里。
趁去地里干活的机会，我在田埂上捡了块带尖的石头，用布巾包好，塞在炕缝里。
这是我的“武器”，要是逃跑被抓，哪怕拼个鱼死网破，也比被打断腿强。
王秀还是偶尔会偷偷跟我说话。有次她趁喂鸡的功夫，塞给我半个窝窝头：“快吃，我偷偷藏的。”
我接过窝窝头，问她：“你说的货车，是从哪儿来的？司机是外人吗？”
王秀点了点头，压低声音：“是从县城来的，司机姓周，二十多岁，每年都来收核桃，是个外乡人。不过你别指望他能帮你，前年有个媳妇想求他带出去，被他直接告诉了村长，后来那媳妇被打得半死，现在还躺在床上不能动。”
我心里一紧，又问：“那村里的男人，跟人贩子还有联系吗？”
“咋没有？”王秀叹了口气，“他们每月十五号凑钱给人贩子‘保护费’，让人家多带点姑娘来，还帮着盯着我们这些媳妇。人贩子每月都会来村里喝一次酒，每次都在李老憨家，因为他家房子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