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我轻轻摩挲着日记本的封面,笑了笑:
“这里面的东西,要是曝光出去,恐怕比你一半身家值钱多了。
比如,十年前你是怎么拿到‘宏达’那笔关键投资的?真的是靠你完美的商业计划书吗?”
周伟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再比如,”我继续慢条斯理地说:
“公司初创那几年,有几笔账走得似乎不太明白,税务方面……嗯?”
“你胡说八道!”周伟厉声打断我,但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当然记得,创业初期他走了多少灰色地带,而这些,当时懵懂的我,只是因为他偶尔的抱怨或醉话,无意间记录了下来。
当时只当是记录生活,却没想到成了今日的救命稻草。
苏倩显然也意识到事情不对,紧张地抓住周伟的胳膊:
“姐夫,她……她说什么呢?”
母亲则是一头雾水,看看我又看看周伟:
“什么投资?什么账?周伟,这死丫头是不是疯了胡说?”
周伟没理她们,他死死盯着我,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苏婉,你威胁我?”
“我只是拿回我应得的。”我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
“没有我当初带来的资源(尽管是被算计的),没有我这十年里里外外帮你打点、应付那些难缠的亲戚和客户,公司能有今天?
你现在想用完了就扔,把我像垃圾一样扫出门?周伟,天下没这么便宜的事。”
“给你股份?休想!”周伟低吼:
“谁知道你这本破东西是真是假,伪造的吧!”他说着,猛地伸手想要抢夺日记本。
我迅速把本子收回怀里,冷声道:
“撕吧,抢吧。复印件我已经寄存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了。
你说,如果这些‘真假难辨’的东西,被送到税务局,或者你刚刚谈妥的‘星创资本’那边,会怎么样?
他们会不会很有兴趣仔细查一查?”
“星创资本”四个字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周伟心上。
那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来的新一轮融资,关乎公司下一步的扩张,绝对不能有失。
他的动作僵住了,举起的手微微颤抖,最终无力地垂下。
他大口喘着气,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苏倩吓得不敢说话。
母亲似乎也明白过来事情严重,嘴唇哆嗦着,不敢再骂。
僵持了足足几分钟。
最终,周伟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极度不甘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好!苏婉!你够狠!我给你!但你要保证!原件,还有你那个什么鬼复印件,必须全部销毁!”
“当然。”我点头:
“拿到股权转让协议,并且完成变更登记,我立刻当面销毁原件,并带你去找我朋友取回复印件销毁。”
气氛暂时缓和,但我知道周伟绝不可能甘心。
他眼神里翻滚着屈辱和狠戾。
他拿出手机,走到阳台给律师打电话,声音压抑着暴怒。
很快,电子版的协议发到了他的平板上。他递给我,眼神阴鸷:
“看清楚!5%!签了它,然后把那本子给我!”
我仔细审阅着条款。
5%,比我要的一半少得多,但我知道这是他的极限,也是目前能咬下的最大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