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黑色闪电，撕裂仙门战阵，所过之处尸横遍野。仙修们惊惧地看着他眼中一黑一金两道漠然光芒。
最终，他杀至核心，看到了正与数位仙门巨头对峙、气息微乱的魔尊。
魔尊放声大笑：“尔等伪善之徒，今日便是覆灭之始！”一位仙门长老悲愤怒喝：“魔头！你为一己之私掀起浩劫，必遭天谴！”
“天谴？”魔尊嗤笑，目光扫过他，“本尊便是天！”
他疾速掠近。
所有都以为他是去助阵。
魔尊眼中闪过笑意，微微侧身。
下一刻——
“噗嗤！”
利刃穿透血肉的闷响，清晰无比。
时间凝固。
魔尊僵住，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从自己胸前透出的、缠绕着精纯幽冥魔气的剑尖——那力量，是他亲手所授。
他缓缓抽剑。
魔尊踉跄转身，瞳孔中充满愕然与一丝恍然，血沫溢出唇角：“为…什么？”
青年抬头，异瞳之中是积压了十余年、冰寒彻骨的恨意与杀机。染血的唇角勾起残酷而快意的笑。
“养父，”他轻声说，字字如毒冰，“你骗我好久。”
他逼近一步，凝视魔尊收缩的瞳孔。
“当年联手仙门内部某些人，屠我满门，杀我父亲文渊宗主、母亲紫漓教头，留下我这‘天生煞气’的根苗等着日后收割……主导者，不就是你吗？你教我恨仙门，不过是为了让我成为你最利的刀，并掩盖你自己最大的罪证！”
魔尊身躯剧震，眼中的愕然化为复杂嘲弄，张了张口，轰然倒地，气息绝灭。
死寂。
风声呜咽。
忽然——
仙门联军之中，以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为首，齐刷刷朝着他的背影，凌空跪拜！
声音激动虔诚，汇成洪流：
“恭迎圣子归来！”
为首那位曾怒喝的文远山长老，此刻老泪纵横，声音颤抖：“奇盛！孩子！你终于知晓真相，归来就好！你父亲文宗主…若在天有灵，终可安息了！这些年，苦了你了……”
文奇盛独立于尸山血海之间，脚下是养父兼仇人渐冷的尸身，面前是跪伏的、他曾经恨之入骨的“仙门伪君子”。墨发狂舞，衣袍染血。
他缓缓抬起异瞳，一黑一金，漠然扫过天地众生。
脸上无悲无喜，无恨无怒。
唯有指尖温热的仇人之血，正一滴、一滴，坠落尘埃。
---
指尖的血，冷了。
葬神原上的风裹挟着浓重的铁锈味和逸散的灵气，吹动他墨色的衣袍。脚下是魔尊逐渐僵硬的躯体，面前是黑压压跪伏一片、口称“圣子”的仙门众人。
那一声声“恭迎归来”、“文宗主在天之灵可安息”，像针一样刺入他耳中，却激不起半分涟漪。他的人生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十年的信仰是仇恨浇灌的毒花，而所谓的“归途”，不过是另一个早已为他设定好的囚笼。
仙门需要他这把刀，需要他这个“圣子”来稳定人心，来证明邪不胜正，甚至……来继承他父亲文渊留下的、或许早已被各方势力觊觎瓜分的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