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带你吃点东西。"
他喜上眉梢，眼睛都亮了。
如今学校周围有什么吃的，回来那么多次我也没太关注过，唯独记得，我曾经跟顾池最爱去的那家。
今天却要带另一个男人去。
想想觉得可笑，又可悲。
那么多年了，我依旧轻车熟路，进店，点餐。
"我叫贺璟行，是体育生。"
我早有预料，点点头，玩弄着水杯。
当年和顾池第一次约会就是这家店，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看着眼前笑靥如桃花的男大，心中泛起些许涟漪，可终究不及当年的十分之一。
菜上齐了。
"孩子，你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吗？"
我一口没动，他倒先吃了起来，都说体育生胃口好，看来没有吹牛。
过了一分钟，他才察觉我默默注视他的双眼。
徐徐放下手上刀叉，盘中的七分熟牛排还微微渗着点血。
"我——我爸是赌鬼，喝完酒后还会打我妈，"
他声音哽咽，快哭出来了。
"家里只有奶奶对我好，现在她生病了，一直住院，我们家没有钱。"
或许年纪大了，也或许经历多了，现在真听不了这些了。
每个人的人生都有属于他的课题，有时遇到好人说不定拉你一把，剩下的只有靠自己摸爬滚打。
"吃吧，别饿着。"
指了指面前的食物，看着他重新拾起刀叉，我转头望向窗外发呆。
夕阳肆无忌惮染着天空的云层，像是少年的热情，年少的爱恋。
然而夕阳无限好，我的青春却回不来了，婚姻也接近黄昏。
结婚后，准确来说是遇到顾池后，我所有关于爱情的故事，统统围绕着一个人。
如今早已病入膏肓，我消灭爱情本身，却从没想过，换个人。
拿起叉子，我终于吃了第一口。
贺璟行抬头，对上笑意盈盈的眼睛，我手足无措，似乎感受到了些许，类似心动。
他伸过手，搭在我的手上，一阵暖流。
就这样吧。
5 家庭风暴
自从我生下二宝，顾池就不再碰我一下。
情绪不佳，加之琐事缠身，我逐渐丧失激情，嚼着腊过日子。
开车把男大送回学校，我脑袋像是被灌了冰水。
额头一拍，完蛋，两小孩还没吃饭。
狂点油门，赶回了家，一开门就撞到了顾池。
他眼眶泛红，伸手抓住我的手，嘴角打着颤。
一阵恶心，我拍开他摸过无数女人的手，可曾经，这也是我最喜欢的部位。
"你下午去哪里了？"
这一问，我倒还虚了，今天下午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他该知道的。
"去跟男大约会。"
我云淡风轻，不管怎样，他有错在先。
顾池愣住了，眉头紧皱，攥紧拳头，又松开，脸色一会儿发青一会儿发紫。
窗外的风吹着窗边的风铃。
两个孩子在楼上的房间说话。
他站着，不动，足足两分钟。
掠过他，我进了屋。
门外像什么爆炸一般，一声巨响。
我心脏跳到了嗓子眼，肚子被拧了一把，跌撞跑出屋。
楼上孩子哭了。
脚下水漫金山，还有，翻着肚子的金鱼。
鱼缸碎了。
顾池趴在碎玻璃边上，大而修长的手，渗着深红的鲜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