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被猛地撞开。
“警察！不许动！”
刺目的手电光直射而来，我下意识举手遮挡。
芯片“啪”地掉在地上，被一只黑色警靴踩得粉碎。
我的心脏也跟着一沉。
——完了！证据没了！
“周执，你涉嫌故意杀人，被捕了！”
手铐“咔哒”一声锁上手腕，冰凉刺骨。
我茫然回头，只见林悟瞬间眼圈泛红，扑进为首警察的怀里，声音颤抖：“救命！他、他要杀我……”
那演技，拿奥斯卡都绰绰有余。
我气得浑身发抖：“放屁！是她杀了周辰！我——”
腹部猛地挨了一记枪托，剧痛让我弯下腰，像只被煮熟的虾。
警察队长蹲下身，捏住我的下巴，冷笑着打量我：“周裁缝，久仰大名。自我介绍一下，市刑警队，季燃。”
我猛地抬头，看清了他的脸——浓眉，薄唇，左眉上一道清晰的疤。
阮烟的亲哥哥！
世界瞬间安静，我只听见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咚咚、咚咚……像催命的战鼓。
季燃凑近，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说：
“我妹妹快死了，你却在偷心脏卖钱？放心，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想解释，喉咙却被苦涩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
林悟躲在警察身后，冲我无声地挑眉，用口型说道：
“24小时，倒计时哦。”
我低头，手表指针停在03:17。
距离我的记忆被清零，还剩21小时43分钟。
距离阮烟心跳停止，只剩不到6小时。
我深吸一口气，将碎裂的芯片偷偷攥进掌心。
——证据没了？没关系，老子还有脑子。
只要记忆还在，我就能剪出一条生路！
警车呼啸，窗外夜色如一张巨大的黑色口器，吞噬着一切光亮。
我靠在后座，闭上眼，脑海飞速复盘：
林悟杀人的全过程仍清晰地印在我脑中，芯片虽碎，记忆犹在。
只要想办法把记忆导出来，就能翻盘。
关键在于——如何导出？
我抬头，看向前排季燃冷硬的后脑勺。
他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是最大的阻碍。
我必须先让他相信我。
然后，借他之手，将林悟送进地狱！
警车一个急转弯，我撞在车窗上，眼前金星乱冒。
恍惚间，我仿佛看见阮烟苍白却带着笑意的脸。
我咬紧牙关，无声低语：
“等着我，就算用剪的，我也要为我们剪出一条活路。”
3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灼热，像一只巨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钉在我脸上。
“姓名？”
“周执。”
“职业？”
“记忆裁缝。”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白了，就是给有钱人删改记忆的。”
啪！季燃把强光灯又推进了几分，LED灯珠烤得我眼球发烫。
“我妹妹阮烟在ICU里等死，你却在病理楼玩分尸？”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绷紧的钢丝。
“是林悟杀了周辰！我只是个背锅的！”我几乎是在嘶吼，灯光刺得我眼泪直流。
“证据呢？”
“芯片……被你踩碎了。”
季燃冷笑一声，将一张照片甩在我面前。照片里，我跪在尸体旁，手中握着一把染血的手术刀，刀尖正往下滴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