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最难走，泥地里滑得厉害，前面一户村民的棺材刚被抬到半山腰，负责抬棺的脚夫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扑去，手里的棺木也跟着撞向旁边——正好撞到了王十一妹妹的棺材。“砰”的一声闷响，所有人都停住了，王十一几乎是瞬间冲了过去。
4 骸骨之谜现
被撞的棺材底部直接脱了，腐烂的木板碎成几块，里面的东西裹着烂泥，“哗啦”一声滚了出来，散在满是积水的泥地里。雨还在下，雨水混着泥土，很快就把那些细碎的骸骨裹住，分不清哪是骨头，哪是泥。王十一跪在泥地里，伸手想去捡，可刚碰到那些骸骨，就被烂泥糊住了手指，他动作僵硬地扒开泥，像是怕再碰疼了什么，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砸在泥地里，溅起小小的水花。他的母亲在后面看到这一幕，突然哭了起来，哭声混着雨声，在空旷的山坡上飘着。听得人发闷。
王十一的母亲就站在不远处，亲眼看见这一幕，她先是愣了两秒，接着身子一软，直挺挺地倒在了泥地里。周围的人瞬间慌了，有人尖叫着冲过去扶，有人手忙脚乱地掐她的人中，还有人掏出手机想打急救电话，原本有序的迁坟现场，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
而王十一，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理智。他疯了似的冲过去，一把推开还在发愣的脚夫，嘶吼着：“你们眼瞎吗？不会看着点走？！”他的声音劈得发哑，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平日里架在鼻梁上的细框眼镜滑到了鼻尖，镜片上糊满了泥点，那股文质彬彬的劲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骂完脚夫，他甚至没顾上去看晕倒的母亲，“扑通”一声跪在了烂泥里。雨水顺着他湿透的头发往下淌，混着泥点糊在他的脸上，可他像是没知觉一样，双手直接伸进浑浊的泥水里，一点点摸索、扒拉着。指甲缝里很快塞满了黑泥，指关节被石头硌得发红，他却不管不顾，只一个劲地把摸到的骸骨往事先铺好的白布上放，动作里满是慌乱和急切。
农村讲究用棉被裹尸入殓，可二十多年过去，那床棉被早烂成了泥絮，混在土里，只剩下零散的骸骨。王十一蹲在地上，把白布上的骸骨小心翼翼地归拢到一起，开始慢慢拼接——他先把小巧的头骨放在中间，再一点点找齐四肢的骨头，捏着细小的指骨时，他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发抖，动作轻得像在碰一件易碎的玻璃制品。
5 真相难解时
可拼到腿骨时，他的手突然顿住了。他盯着那截骨头看了半天，又抬起手，用自己的小臂比了比，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对劲，”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他抬头看向围过来的村民，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我妹妹入殓时才5岁，腿骨怎么会这么长？”他又比划了一下，“这腿骨都发育成熟了，比我小臂还长，5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有这么粗的骨头？”
周围的村民凑过去一看，也都跟着愣了——那头骨确实是孩童尺寸，可腿骨、臂骨的粗细和长度，明显是成年人的规格，连指骨都比普通孩童的粗壮不少。我表哥当时就站在旁边，后来跟我形容时还忍不住咋舌：“5岁女童和成人的骸骨差别太大了，光看腿骨就能看出来，当场的人全懵了，没人敢说话，就看着王十一蹲在那儿，手里捏着腿骨，脸色白得像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