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傅承砚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我以为他无话可说时，他却忽然启动了车子。
「去哪里？」我问。
「医院。」
我愣住了。
他侧过脸，看着我的眼睛，神色是我从未见过的认真。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3.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去往医院的路上。
傅承砚没有再说话，专注地开着车。
我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什么？
难道他早就知道纪晴的算计？如果知道，为什么还要配合她演这出戏？
无数个疑问在我脑中盘旋。
直到车子停在医院楼下，他才再次开口：「下车吧，先去看看伯母。」
我跟着他走进住院部，心里五味杂陈。
母亲的主治医生见到傅承砚，立刻迎了上来，态度恭敬得近乎谄媚。
「傅先生，您来了。病人今天的情况很稳定，您请放心。」
傅承砚点点头，问道：「我请的国外专家团队什么时候到？」
「明天一早的飞机，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我站在一旁，彻底怔住了。
他请了专家？什么时候的事？
我看向傅承砚，他仿佛知道我的疑惑，解释道：「奶奶去世前，就帮你安排好了。她不信你姐姐，也不信我爸，只信她自己看中的人。」
是傅老夫人。
那个睿智、强大，一手将傅氏推向顶峰，却也用一纸婚约束缚了我十年的老人。
我忽然明白了。
老夫人什么都知道。她知道纪晴的野心，知道傅家的暗流涌动，也知道我的处境。
所以她才会在临终前，把那份合约从一年改成永久。
她不是在束缚我，她是在保护我。
用一种最强硬，也最有效的方式。
「至于纪晴，」傅承舟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她手里的钱，是我给的。」
我猛地抬头看他。
「为什么？」
「不让她拿到钱，她怎么会安心地走进那个婚礼现场？」他勾了勾唇角，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算计，「我不配合她，又怎么能让你心甘情愿地，来婚礼上找我？」
我的心，狠狠一震。
原来，我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我推开病房的门，母亲已经睡着了。
她的呼吸平稳，脸色也比前几日好了许多。
我走到床边，替她掖好被角。
傅承砚站在我身后，没有进来，只是静静地看着。
「纪晚，」他忽然开口，「奶奶的遗嘱，你看过了吗？」
我点点头。
「那份永久婚期合约，你看懂了吗？」
「看懂了。」我说，「只要你在婚礼上承认爱我，合约即刻生效。我将获得傅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并自动成为你的合法妻子。」
「不止。」傅承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附带的是一票否决权。也就是说，只要我们结婚，整个傅氏，都将由我们两个人说了算。」
我的呼吸一窒。
一票否决权。
傅老夫人这一步棋，走得太狠了。
这等于直接架空了傅正雄，将整个集团的未来，都交到了我和傅承砚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