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晚,」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够了。」
我嘴角的笑意更深。
「够?」
「傅承砚,好戏才刚刚开始。」
2.
我的话音刚落,屏幕上的视频再次切换。
这一次,是纯音频。
背景里有医院消毒水独有的味道,还有医疗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纪晴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妈,你放心,纪晚已经同意把婚约让给我了。傅家答应,只要我嫁过去,就立刻支付您所有的医药费,还会请国外最好的专家来。」
接着,是我母亲虚弱又欣慰的声音:「晴晴,真是委屈你了……是妈妈拖累了你们姐妹俩。」
「不委屈,」纪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姐姐她本来就不喜欢承砚,她那种冷冰冰的性格,怎么配得上傅家少奶奶的位置。我这都是为了我们一家人好。」
录音结束。
全场哗然。
如果说刚才的视频还可以被强行解释为姐妹间的争执,那这段录音,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真相昭然若揭。
不是妹妹抢了姐姐的未婚夫,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用亲情和恩情捆绑的交易。
纪晴彻底瘫软在地上,婚纱裙摆铺开,像一朵凋零的白玫瑰。
她完了。
傅家的脸,也被丢尽了。
傅正雄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我没理会任何人,我的目光,自始至终,只落在一个人身上。
傅承砚。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问:「现在,你还要娶她吗?」
这是给他的机会,也是给我自己的机会。
新合约的生效条件,就是在婚礼上,新郎亲口承认,他爱的人是我。
只要他说了,傅家的一切,连同他,都将和我永久绑定。
傅承砚沉默着。
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凝视着我,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探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就在我以为他要为了家族颜面,将这场闹剧强行收场时,他动了。
他松开纪晴,一步步走下台,穿过错愕的宾客,径直来到我的面前。
他没有说爱我。
他只是伸出手,攥住我的手腕,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跟我走。」
傅承砚把我带离了那场彻底沦为笑话的婚礼。
身后是纪晴崩溃的哭喊,和傅正雄压抑着怒火的咆哮。
他一路将我拽进酒店的地下车库,塞进一辆黑色的宾利。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声音。
密闭的空间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终于松开我的手腕,手背上青筋凸起,显示着主人极力的隐忍。
我揉了揉被他捏红的手腕,淡淡地反问:「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我指的是,」他逼近我,属于他的、清冽的男性气息将我完全笼罩,「你完全可以私下找我解决。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把所有人都拖下水,让傅家颜面扫地?」
我笑了。
「傅承砚,你是在质问我,还是在心疼你的新娘?」
他眼底闪过一丝烦躁:「纪晚,不要胡搅蛮缠。」
「我胡搅蛮缠?」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被抢走婚约的人是我,被亲姐姐算计的人是我,我妈妈躺在医院里等着救命钱,而你们傅家,却和我那个好姐姐,上演着一出感天动地的爱情戏码。现在,你来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