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快步走来，亲自向我赔罪。
她引我至僻静的花厅更换衣物，屏退了左右。
四下无人，她忽然转身，低声问我。
“顾将军，你信不信人有前世？”
我瞳孔骤然一缩。
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我面上不动声色，反问。
“苏小姐何出此言？”
苏晚看着我，那双聪慧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我熟悉的悲凉和决绝。
“我不记得太多。”
“只记得，上辈子我嫁给了一个不该嫁的人。”
“最后，在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里，听着外面有人声嘶力竭地喊‘顾家满门抄斩’。”
“顾家满门抄斩”。
这七个字，像一把淬毒的尖刀，瞬间击溃了我所有的伪装。
我明白了。
她也是重生的。
她是盟友。
我没有直接承认，而是换了一种方式问她。
“那苏小姐今生，想嫁个什么样的人？”
苏晚笑了，那笑容通透而了然。
“一个能让我活到老，而不是活到一场大火里的人。”
我们达成了默契。
她将成为我安插在文官集团和后宅女眷中的眼睛和嘴巴。
而我，将保证她和丞相府的安稳。
“苏小姐的诗，写得很好。”我开口道。
“顾将军的球，也打得很好。”她回应。
我们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个复仇者，是孤单的。
但两个，就是一把出鞘的利剑。
4. 水患计中计
李砚在皇陵“清修”了三个月，靠着苏晚父亲丞相一派的清流文官在朝堂上时常“惋惜”，竟真的博了个“仁孝”的好名声。
我写信告诉他，是时候回来了。
时机是我和苏晚共同创造的。
南方水患严重，苏晚的父亲，当朝丞相苏哲，在朝堂上提议，需派一位皇子亲去赈灾，以显皇家恩德。
太子李显急于在被我“误伤”后挽回颜面，抢着接下了这个差事。
出发前，我暗中买通了太子的一个谋士。
那谋士给太子出了一个“以工代赈，修缮河堤”的“绝妙”主意。
但这个主意需要巨额款项，国库却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
我立刻“引导”远在皇陵的李砚，让他将自己名下所有产业的收益，都“孝敬”给父皇，用于赈灾。
那些产业，是我这几个月帮他暗中经营起来的。
皇帝收到那笔巨款，龙颜大悦。
他当着满朝文武，盛赞三皇子李砚的“仁心”和“能力”，与太子的急功近利形成了鲜明对比。
李砚将银子献上时，还特地写信给我。
“顾昭，这些都是你的功劳，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若无你，我还在泥潭之中。”
我看着信，只觉得他愚蠢又可笑。
他不知道，他献上的，只是我让他看到的收益。
真正的财富，早已被我用来扩充私兵，收买人心。
太子拿着钱浩浩荡荡地去了南方。
但他不知道，我提前安插的人手，早已在工程的各个环节做好了手脚。
不出一个月，河堤贪腐案爆发。
工程款被层层侵吞，新建的河堤如同豆腐渣，一冲就垮，导致数万灾民流离失所，民怨沸腾。
皇帝震怒，下令彻查。
我将早已准备好的，太子一系贪污的所有证据，通过一个刚正不阿的御史，递到了皇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