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荣显然是这里的常客，熟门熟路地在前面带路，很快就来到了一座三层高的木楼前。楼门上方挂着一块鎏金的招牌，上书“春风楼”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门口站着两个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女子，看到他们进来，立刻媚笑着迎了上来。
“哟，几位大哥，今儿个怎么这么齐整？还带了位新面孔？”其中一个女子目光在张泰身上上下打量，语气轻佻。
“小桃儿，别瞎说，”王荣摆摆手，指着张泰介绍道，“这是我兄弟，张泰。今儿第一次来，你们可得好好招呼着。”
“张公子，快请进，快请进！”另一个女子立刻堆起更热情的笑容，引着他们往楼上走去。
张泰被这阵仗弄得有些晕头转向，脚步都有些僵硬。楼梯狭窄而陡峭，两侧挂着红色的纱幔，随着他们的走动轻轻晃动。楼上传来悠扬的琴声和隐约的调笑声，更让他心跳加速。
他们被引到二楼的一个雅间。房间布置得富丽堂皇，空气中瀰漫着浓郁的熏香。刚一坐下，就有丫鬟端上精致的果盘和小菜，还有上好的美酒。
“几位爷，想点哪位姑娘陪陪？”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谄笑着问道。
王荣大手一挥：“把你们这儿最好的姑娘都叫出来，让我们张兄弟开开眼！”
管事连声应着，下去安排了。
不多时，走廊里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和环佩叮当声。几个女子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她们个个浓妆艳抹，衣着华丽，身姿婀娜，脸上带着笑容。
张泰的目光扫过这些女子，只觉得眼花缭乱，心中却并没有兄弟们所说的那种激动。这些女子虽然好看，但眉宇间总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和疲惫，像是精致的笼中鸟。
“张公子，你看这位如何？这是我们楼里的头牌，玉芙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管事殷勤地介绍着一个容貌最为艳丽、气质也较为出众的女子。
玉芙姑娘款款走到张泰面前，盈盈一拜，声音娇媚：“张公子，小女子玉芙，见过公子。”
张泰有些不知所措，慌忙回礼：“姑……姑娘好。”
然而，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角落里一个身影吸引了。
那女子穿着一身素雅的淡青色衣裙，未施太多脂粉，略显清瘦，安静地站在那里，不像其他女子那样刻意讨好。她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透着一股淡淡的疏离。
管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笑道：“那是容娘。人长得是清秀，就是性子也好。容娘还不快过来。”
容娘听到了管事的话，身子微微一颤，但依旧低着头。
不知为何，张泰的心却莫名地被这个叫容娘的女子牵动了。他觉得她和其他女子不一样，那安静的模样，像是一朵开在僻静角落里的素雅小花。
“我就……想看看那位容娘姑娘。”张泰鼓起勇气说道。
王荣几人都有些意外，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行啊，张泰，眼光还挺独特！”王荣打趣道，“行，那就叫容娘过来。”
容娘似乎没想到会有人点自己，抬起头，看了张泰一眼。四目相对的刹那，张泰清晰地看到了她眼中的惊讶和一丝警惕，但更多的是一种平静，仿佛一潭深水，不起波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