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沧州打铁铺
沧州城南,一条不起眼的陋巷深处,“张记打铁铺”的幌子在傍晚的风中微微摇曳。天色将晚,炉火却烧得正旺,映红了半边天,也将铺子里那个忙碌的身影拉得老长。
张泰,年方二十七,父母早亡,守着这间祖上传下来的打铁铺过活。他生得浓眉大眼,身板结实,皮肤是常年被炉火熏烤出的健康古铜色。为人憨厚耿直,不善言辞,但做事极有章法,一丝不苟。靠着祖传的手艺和勤勤恳恳的劳作,他倒也攒下了一些薄钱,日子虽不富裕,却也安稳踏实。
这日,他正抡着沉重的大铁锤,一下下砸在烧红的铁器上,发出“铛铛”的巨响,火星四溅。汗水顺着他的额角、脖颈滑落,浸湿了粗布衣衫,但他仿佛不知疲倦,眼神专注。
“泰哥儿,歇会儿吧!你这膀子,迟早得砸坏了!”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响起。
张泰放下锤子,用胳膊肘擦了把汗,回头看向门口。只见他的三个好友——王荣、李贵、陈杰,正勾肩搭背地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几分调侃。
王荣是个瘦高个,爱耍点小聪明;李贵则有些憨,但为人仗义;陈杰年纪稍长几岁,看起来最是稳重,此刻却也咧着嘴笑。
“你们仨凑一块儿,又没啥好事。”张泰拿起搭在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手脸,声音有些沙哑,“说吧,又想来寻我什么乐子?”
李贵嘿嘿一笑:“泰哥儿,咱们哥几个最近手头都宽裕了些,想着带你出去见识见识。城里新开了家‘春风楼’,听说里面的姑娘啊,一个个跟画儿里走出来似的,比你天天看的铁疙瘩可好看多了!”
张泰闻言,脸颊微微泛红,有些局促地摆摆手:“不去不去,那地方……不是我该去的。再说,铺子里还有一堆活儿呢。”
“哎呀,我说张泰,你都多大的人了?二十七岁,连姑娘家的手都没摸过吧?”王荣挤眉弄眼地打趣道,“别整天跟个木头似的,闷声不响。男人嘛,总得有点念想。就跟打铁一样,总得见见光,热热身不是?”
陈杰也劝道:“是啊,泰子,去去无妨。就当是散散心。那地方规矩多,咱们哥几个带着你,保准没人敢欺负你。看看就走,又不花钱。”
“真的……就只是看看?”张泰还是有些不确定。
“嗨!瞧你那胆小的样儿!”王荣拍着胸脯,“包在我身上!保证让你大开眼界,知道什么叫人间绝色!”
禁不住兄弟们的再三怂恿,张泰最终还是被拉了去。
2 春风楼初遇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沧州城比白天热闹了许多,勾栏瓦舍,酒肆茶楼,处处灯火璀璨,丝竹声声。
张泰被王荣三人拉着,穿街过巷,来到城中最繁华的烟花柳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脂粉香气,夹杂着酒气,与平日里的烟火气截然不同。巷子里人来人往,大多衣着光鲜,男子搂着女子的腰肢,嬉笑调笑,纸醉金迷。
张泰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虽也干干净净,但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显得有些拘谨不安。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