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萧执,三皇子死敌。
亦是前世唯一在沈家覆灭后彻查陆氏罪证之人!
“陆明轩用账本换命,此刻已离京逃往北狄。”
萧执将染血的账本掷在案上,“沈姑娘拿皇子秘辛做饵,所求为何?”
窗外暮色沉沉,灯火蜿蜒如血河。
沈青瓷斟满两杯烈酒:“求与王爷结盟。”
“凭何?”
“凭我知靖安军粮草三日后将在苍耳谷遭劫。”
她迎上他审视的目光,“更凭我能解王爷所中之毒——‘春风烬’入骨三年,每逢月圆痛如凌迟,可对?”
萧执指节骤白。
春风烬乃皇室秘毒,太医院首尚且束手无策!
“毒解之日,便是陆明轩死期。”
沈青瓷将酒一饮而尽,喉间烧灼如吞刀,“我要他众叛亲离,要沈玉柔生不如死,要这皇城……血债血偿!”
檐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落。
萧执凝视她眼中滔天恨意,忽想起三日前暗卫密报。
沈家嫡女落水后性情大变,亲手杖毙了给沈玉柔通风报信的嬷嬷。
“可。”他举杯,酒液映出眼底兴味,“但沈姑娘需记住,本王从不做亏本买卖。”
雨声滂沱中,沈青瓷抚上小腹。
这里尚无阿珩的生命悸动,却已埋下复仇的火种。
第二章
晨光刺破云层时,靖王府的马车已停在沈府门外。
玄色车帘掀起,萧执的目光落在沈青瓷素白裙裾上:
“沈姑娘的筹码,最好值这一程路费。”
沈青瓷将药箱搁在膝头,指尖划过檀木纹理:
“王爷的毒,每月十五子时发作,如万蚁噬心。昨夜……可还安好?”
萧执瞳孔骤缩。
昨夜正是月圆,他在书房疼得撞裂了紫檀桌角,此事连贴身侍卫都不知。
车辕碾过朱雀大街的青石板,沈青瓷掀帘望去.。
前世阿珩最爱的那家糖画摊子支起来了,老翁正舀起金黄的糖浆。
她猛地攥紧袖中半块玉佩,直到掌心被玉棱刺出血痕。
“心疼了?”萧执忽然开口。
沈青瓷松开手,血迹在素绢上洇开:“只是想起,糖画凉了会粘牙。”
靖王府的朱门缓缓开启,侍卫青锋躬身递上一卷军报:“王爷,苍耳谷急件!”
萧执展开扫过,脸色骤沉。
军报所写与沈青瓷三日前所言分毫不差。
北狄骑兵伪装成流寇,劫走了送往边境的粮草!
“传令玄甲军,”他声音淬冰,“按沈姑娘画的布防图伏击。”
“王爷不如再加一队弩手,”沈青瓷从药箱底层抽出一张泛黄图纸,“北狄人左肩皮甲有处裂隙,专射此处,可省三成箭矢。”
萧执凝视那图纸上精准的北狄军械图,眸色深不见底:“沈家大小姐,何时精通狄戎武备了?”
“去年冬猎,陆明轩的箭射穿一只狄商货箱,”她面不改色地碾碎药草,“箱里掉出的铠甲图样……挺有意思。”
药杵撞击铜臼的脆响中,萧执忽然扣住她手腕:“你恨陆明轩,是因他害你难产,还是因他杀了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