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引火烧身吗？
除非……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李善脑中升起。
他猛地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太子。
太子站在那里，神情平静，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但李善分明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丝隐藏不住的得意。
李善瞬间明白了。
这是一个局。
一个太子设下的，用来清除他这个舅舅的局。
苏辰渊，不过是太子手里的一把刀！
“是你……”
李善指着太子，手指颤抖。
“是你陷害我！”
太子一脸无辜。
“舅舅，您在说什么？辰渊献上证据，乃是大功一件。您通敌卖国，罪证确凿，怎么能说是儿臣陷害您呢？”
他转过身，向皇帝跪下。
“父皇，儿臣以为，李家罪大恶极，当满门抄斩，以儆效尤！”
好一招釜底抽薪，过河拆桥！
赵凝霜跪在地上，看着这出精彩绝伦的好戏，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她也想不通。
苏辰渊，那个只知道埋头囤货的男人，怎么会跟太子扯上关系？
他又是从哪里，弄来这些足以让李家万劫不复的罪证？
这个和她同床共枕了三年的男人，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6
天牢。
我听着外面传来的消息，平静地吃着小月送来的饭菜。
李家倒了。
皇后被废，打入冷宫。
丞相李善，满门抄斩。
太子成了最大的赢家，监国理政，权倾朝野。
而我，苏辰渊，从一个谋逆的罪人，变成了揭发奸佞的功臣。
皇帝下旨，赦我无罪，官复原职——继续当我的赘婿驸马。
这结果，在我意料之中。
那些账本，当然不是我找到的。
我一个赘婿，哪有那么大本事。
它们是太子一派，花了数年时间，才搜集到的证据。
我只是，在正确的时间，把它们“献”了上去。
我让小月把那个油纸包交给王普。
油纸包里，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李家罪证，东宫密室，第三块砖下。事成之后，保我性命。”
这是一个阳谋。
太子看到纸条，就会明白，他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已经暴露了。
而我，知道了他最大的秘密。
他别无选择。
要么，让李家把我弄死，然后等着我这个“死人”把他的秘密公之于众。
要么，就只能按照我给的剧本走，弃车保帅，用李家来换我的闭嘴。
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怎么选。
“吱呀——”
牢门再次被打开。
这一次，走进来的是赵凝霜。
她换下了一身戎装，穿上了一袭素雅的宫装，清丽的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和一丝复杂。
她挥了挥手，让狱卒退下。
牢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你……”
她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好吗？”
我笑了笑。
“托殿下的福，还死不了。”
赵凝霜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
“对不起。”
“若非情势所逼，我不会……”
“我明白。”
我打断了她。
“你是在保护我。”
虽然方式激烈了点。
赵凝霜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