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
我推开他的手，站了起来，福了福身子。
“殿下，天色不早了，您该回去了。”
我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好像也回过神来了，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他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从那以后，他来我这里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
他从来不说为什么来。
有时候，他只是坐在我对面，看着我绣花，一看就是一下午。
有时候，他会指点我下棋，告诉我哪里落子不对。
他甚至，还会在我生病的时候，亲自端药给我喝。
府里的下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他们开始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地讨好。
抱琴也很高兴，她觉得，殿下是看到我的好了，开始回心转意了。
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对我所有的好，都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
有一次，我穿了一件水绿色的长裙。
那是妹妹最喜欢的颜色。
那天，萧歧的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很久很久。
晚上，他留在了揽月轩。
这是我们成婚半年来，他第一次留宿。
抱琴高兴得快要哭了，悄悄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帮我们关上了门。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烛火跳动的声音。
他坐在床边，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他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脸。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阿妤……”
他叫出了那个名字。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了，疼得我快要无法呼吸。
我闭上眼，把眼泪逼了回去。
再睁开眼时，我的眼神，已经一片清明。
我轻轻地，拂开了他的手。
“殿下，你看错了。”
我说。
“我不是沈妤，我是沈甄。”
他像是被我的话惊醒了，猛地收回了手。
他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更深的厌恶所取代。
“是啊。”他自嘲地笑了笑，“我怎么会把你当成她呢？”
“你这样的女人，怎么配跟她比。”
他站起身，连看都懒得再看我一眼，大步流星地走了。
门被风吹得“吱呀”作响。
我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直到天亮。
我知道，我那一点点可笑的奢望，彻底破灭了。
他永远，都不会爱上我。
因为，我不是沈妤。
这就够了。
44
京城的冬天，特别冷。
那年冬天，皇上举办了一场围猎。
按规矩，皇子们都要带着家眷参加。
萧歧自然也带上了我。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心里有些紧张。
一路上，萧歧都没跟我说话。
到了猎场，他就自顾自地跟其他皇子们打马去了，把我一个人扔在营帐里。
我知道，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跟一个他不喜欢的女人在一起。
我一个人待在帐篷里，有些无聊。
抱琴给我端来一碗热茶，劝我别多想。
我笑了笑，说：“我有什么好多想的。”
下午的时候，天突然变了。
乌云密布，很快就下起了雨夹雪。
天气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抱琴担心萧歧，想去给他送件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