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的喜烛烧得正旺，把满屋的红都映得有些不真实。
我叫沈甄，今天是我嫁给七皇子萧歧的日子。
可我不是他想娶的人。
他想娶的，是我那艳冠京城、才情无双的妹妹，沈妤。
三天前，妹妹跟她青梅竹马的穷书生私奔了，留下一封信，说誓死不嫁皇家。
爹娘吓得魂不附体，退婚就是抗旨，沈家满门都要跟着玩完。
最后，我娘拉着我的手，哭得肝肠寸断。
她说，甄儿，算娘求你了，你替你妹妹嫁过去吧。
我看着跪了一地的家人，还能说什么呢。
我点了点头。
于是，我就坐上了这顶本该属于妹妹的花轿，嫁给了这个据说最不受宠的皇子。
萧歧从前厅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
他一脚踹开门，看见坐在床边的我，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
那眼神，像腊月里的冰碴子，扎得我心口生疼。
“怎么是你？”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新婚的喜悦，只有毫不掩饰的厌恶。
我捏着衣角，低着头，小声说：“妹妹她……身体不适。”
他冷笑一声，走过来，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他。
“沈甄，你当我傻吗？”
他的手指很用力，捏得我骨头都疼了。
我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
“别在我面前装可怜。”他甩开我的脸，“你和你那个好妹妹，一个虚伪，一个自私，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跌坐在床上，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心里一片冰凉。
我知道，他恨我，恨我占了妹妹的位置。
他走到桌边，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然后他看着我，像是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
“从今天起，你就是七皇子妃。”他说，“但你给 我记住了，除了这个名分，你什么也别想得到。”
“我的心里，永远只有阿妤一个人。”
“你，不过是个替代品。”
说完，他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转身就往外走。
我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殿下，你要去哪？”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
“怎么，第一天就想管我了？”
“沈甄，摆正你自己的位置。”
他走了，去了书房。
偌大的婚房里，只剩下我和那对快要燃尽的龙凤喜烛。
红色的烛泪，一滴一滴地落在桌上，像是谁的眼泪。
我知道，从我点头答应替嫁的那一刻起，我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
在黑暗里，独自守着一个空名分，直到老死。
2
婚后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还要难熬。
萧歧真的做到了他的承诺，除了一个皇子妃的名分，我什么都没有。
他住在主院，我住在最偏僻的揽月轩。
府里的下人都是人精，看主子的脸色办事。
他们见我不得宠，也都懒得在我面前装样子。
明面上的请安倒是没断，但背地里的克扣和闲话，就没停过。
我院里的吃穿用度，都是挑最差的送来。
有时候送来的饭菜，都有些凉了。
我的贴身丫鬟抱琴气不过，想去找管家理论。
我拉住了她。
我说，算了，有得吃就不错了。
抱琴急得直掉眼泪，说：“小姐，您以前在家里哪受过这种委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