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在地上，哭得浑身发抖：“我回来就是想毁了你的画，毁了你的工作室，我想让你也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画架是我划的，镇纸是我摔的，我还想撬开门，把你那些画都烧了……”
苏牧心站在原地，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又酸又疼。她想起郝美丽当年离开时的背影，那么孤单，原来她心里藏着这么多委屈。可她真的没有偷那幅画，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先起来。”曲桐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站在苏牧心身后，声音很沉，“有话我们回去说，别在这儿吵。”
郝美丽抬起头，看着曲桐，眼神里带着点祈求：“曲桐，你信我，真的是她偷了我的画……”
曲桐没说话，只是扶着苏牧心的胳膊，对郝美丽说：“先回去，我们一起查清楚。当年的事，不能让你白受委屈，也不能让牧心背黑锅。”
回到苏牧心家，三人坐在客厅，谁都没说话。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茶几上的旧相册上，那是她们仨当年的合照，笑得一脸天真。
“当年你的画，除了放在画室，还给谁看过？”曲桐先开口，看向郝美丽。
郝美丽想了想，摇摇头：“我没给谁看过，怕被人抄……就那天下午，我去买颜料，碰到过赵磊，他问我画得怎么样了，我说快画完了，放在画室里。”
赵磊是她们当年的同学，总爱跟郝美丽开玩笑，还抢过她的画夹。苏牧心心里一动：“赵磊？他后来不是转学了吗？”
“嗯，比我早走半个月。”郝美丽点头，“他说他爸要去外地工作，全家都搬过去。”
曲桐忽然起身，翻出手机：“我试试能不能找到他。当年他留过QQ号，我一直没删。”
加好友的申请发出去，过了半小时，对方通过了。曲桐直接发语音过去：“赵磊，我是曲桐，有件事问你，当年郝美丽参赛的画，你见过吗？”
那边很久才回复，是条文字消息：“什么画？我早忘了。”
“你别装了。”曲桐打字很快，“当年郝美丽的画不见了，那天下午只有你见过她的画，你是不是拿了？”
又过了很久，赵磊回了条长消息：“是我拿的。当年我也想参赛，可我画得不好，看见郝美丽的画放在画室，就偷偷拿回去，改了名字交上去了。后来怕被发现，就赶紧转学了。那画……后来拿了银奖，我一直没敢说。”
客厅里一片死寂。郝美丽看着手机屏幕，眼泪掉得更凶了：“是他……原来是他……”
苏牧心也愣住了。她想起那年比赛的银奖作品，确实画的是老街晨雾，只是笔触比她的生涩些，当时她还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两幅这么像的画。原来如此。
“我对不起你，美丽。”苏牧心握住她的手，“当年我要是多帮你找找，说不定就能发现了。”
“不怪你。”郝美丽摇着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是我瞎了眼，把你当仇人……我还划你的画架，摔你的镇纸……”
“都过去了。”曲桐递过纸巾，“找到人就好，当年的委屈，总算有个说法了。”
那天晚上，郝美丽在苏牧心家哭了很久，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哭了出来。苏牧心和曲桐陪着她，听她说在南方的日子：怎么被逼着学设计，怎么偷偷在夜里画画，怎么看着苏牧心的画展海报掉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