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强制组队的 “不对等合约”
九月的风还带着夏末的余温，穿过高二（3）班的窗户时，卷起了林知夏摊在桌上的物理练习册边角。她右手捏着一支银色钢笔，笔尖悬在 “电路故障排查” 的例题旁，左手食指无意识地抠着校服袖口 —— 那里别着一枚小小的铜色电阻徽章，是去年物理竞赛获奖时发的，也是她为数不多敢 “外露” 的荣誉。
讲台上的数学老师正在念上周的测验成绩，念到 “江叙白，62 分” 时，林知夏下意识抬了抬头。斜前方的江叙白正趴在桌上，草稿本上没写一个公式，反而画了串歪歪扭扭的糖葫芦，旁边还配了行字：“三百年前的冰糖，和今天的甜是不是一样？” 他听见自己的分数，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从桌肚里摸出半瓶冰可乐，指尖捏着瓶身转了两圈，水珠顺着瓶壁滴在校服裤子上，他也没在意。
林知夏皱了皱眉，把视线拉回自己的练习册。她用蓝色笔标出 “短路排查步骤”，红色笔圈出易错点，连 “电流表量程选择” 的注意事项都写了三条备注 —— 她向来这样，把所有可能出错的地方都提前堵上，就像给电路铺好绝缘层，可唯独堵不住上台时发抖的声音。上次物理课展示解题思路，她站在讲台上，看着台下几十双眼睛，原本背得滚瓜烂熟的公式突然卡壳，最后是攥着练习册、几乎要哭出来才勉强说完，坐下时指尖还在冒冷汗。
“叮铃铃 ——” 下课铃刚响，班主任陈老师就抱着一摞粉色宣传单走进教室，拍了拍讲台：“大家停一下，学校要办‘跨科综合挑战赛’，文理搭档组队，要一起完成实验、论述、答辩三项任务，期末评优加分不少。”
教室里瞬间热闹起来，有人已经开始找熟悉的搭档。林知夏低头翻了翻宣传单，目光停在 “答辩环节需双人共同展示” 上，指尖又开始发紧 —— 她连单独上台都怕，更别说和人一起了。
“林知夏，你跟江叙白一组。” 陈老师的声音突然落下，教室里的喧闹瞬间安静了半秒。林知夏猛地抬头，正好对上江叙白看过来的眼神，他挑了挑眉，嘴角还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
“陈老师，我……” 林知夏想开口拒绝，她知道江叙白的理科成绩，也见过他上课摸鱼的样子，这样的搭档怎么可能完成实验？
“我觉得挺好。” 江叙白先一步站起来，晃了晃手里的冰可乐，“林同学理科好，正好帮我补补物理；我嘛，答辩的时候能帮你多说说，省得你站在台上说不出话。”
这话像根细针，扎得林知夏脸发烫。她攥着宣传单站起来，从书包里掏出一个蓝色文件夹，翻开第一页 —— 是她连夜做的 “挑战赛备考时间表”，精确到每天下午几点到几点练实验、几点背论述素材。
“江叙白，” 她把文件夹递过去，声音比平时高了点，“如果你想组队，就要按这个计划来。还有，你上课写的那些散文，对答辩没用，不如多背背理科公式。”
江叙白接过文件夹，扫了眼上面密密麻麻的时间安排，嗤笑了一声：“林同学，备考不是上发条，你把公式背成诗，上台说不出来也白搭。再说，我的散文怎么没用？上次历史论述题，我用‘糖葫芦比喻朝代’，老师还给了满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