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点头，心中五味杂陈。
那个与她相爱五年、结婚两年的男人，此刻正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她，却又掩藏着少年人初见心动对象时的羞涩。
最终，在医生的建议和周美玲的坚持下，周景扬不情愿地同意暂时跟林薇回家‘观察情况’。
回家的车上，气氛尴尬得令人窒息。
“所以，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周景扬突然问道，眼睛望着窗外，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在大学。”林薇简洁地回答，不想透露太多以免给他压力，“你是我的学长。”
“谁追的谁？”
林薇忍不住笑了：“你追的我，很执着。”
周景扬沉默了一会儿，小声嘀咕：“听起来倒像是我会做的事。”
林薇瞥了他一眼，发现他耳根又红了。
这个发现让她感到一种奇特的愉悦——二十八岁的周景扬早已不会为她脸红，而十八岁的他显然还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情感。
回到家，周景扬站在门口犹豫不前。
“怎么了？”林薇问。
“就是感觉...怪怪的。”他打量着这个他曾经亲手设计的家，“既熟悉又陌生。”
他慢慢走进客厅，目光扫过每一件家具摆设，最后停留在墙上的照片墙上。
那里有他们的结婚照，旅行合影，还有与朋友聚会的抓拍。
“我们看起来...挺开心的。”他评论道，语气复杂。
“大多数时候是。”林薇轻声说。
周景扬转过来直视她：“那不太开心的时候呢？”
“每对夫妻都会有不太开心的时候。”林薇谨慎地回答，“但这不影响我们相爱。”
他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完全满意，但没再追问。
晚餐时，周景扬的饮食习惯让林薇大吃一惊——他狼吞虎咽地吃光了三碗饭，还抱怨为什么没有可乐。
二十八岁的周景扬为了保持身材已经戒糖多年，只喝黑咖啡和无糖茶。
“你十八岁时确实这么能吃。”林薇若有所思，“你妈妈说你能吃垮一家餐馆。”
周景扬停下筷子，突然问：“现在的我——我是说，二十八岁的我——是什么样的？”
林薇思考了片刻：“成功的企业家，稳重，有点工作狂，注重健康，每周至少去四次健身房。”
“听起来...”周景扬做了个鬼脸，“有点无聊。”
林薇笑了：“有时候是有点。”
“那我——他——爱你吗？”问题来得突然而直接。
林薇愣住了。
就在事故发生前，她其实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两年的婚姻生活已经磨平了最初的激情，他们似乎更像合作伙伴而非恋人。
周景扬越来越忙于工作，而她则专注于自己的事业，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
“当然。”她最终回答道，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第一晚共处一室格外尴尬。
“我们...是睡一起的吗？”周景站在卧室门口，迟疑地问。
林薇从衣柜里拿出备用被子：“你睡床，我睡沙发。”
“这不合适吧？这是你的房间。”周景扬反对道，“我睡沙发。”
“你头上还有伤，需要好好休息。”林薇不容分说地铺好沙发，“我是你妻子，记得吗？至少法律上是。”
最终妥协的结果是两人都睡在床上，中间用一排枕头作为分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