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手腕被攥得发红，却仰起脸看他，眼里水光潋滟，竟没有半分害怕，反而有种奇异的天真与媚意交织在一起：“可合约里说，要扮演好未婚妻呀……阿聿不喜欢我这样吗？”她甚至大胆地伸出指尖，轻轻勾了勾他的掌心。
沈聿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甩开她。心底那点被酒精和身体本能勾起的涟漪，迅速冻结成更深的冷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控感。这女人不对劲。那份完美无缺的履历此刻显得格外可疑。
他加大了监视力度，让陈默重新彻查她的背景，甚至动用了些非常规手段。回报依然是：干净，简单，毫无问题。母亲尿毒症，常年住院，需要巨额医疗费，她一路读书打工，身世清白得像一张纸。
越是完美，越是蹊跷。
沈聿开始下意识地回避回那套公寓。他告诉自己，只是厌烦了那女人拙劣的勾引把戏。他更多地待在公司，或者另一个住处，用工作和酒精麻痹自己，应付二叔层出不穷的暗箭。
这天他有个重要的海外视频会议，关系到一笔能否扭转局面的关键投资。一份至关重要的加密文件却遗落在了公寓书房。会议半小时后开始，他必须亲自回去取。
用指纹打开公寓大门，里面异常安静。保姆张妈大概出去采购了。沈聿径直走向书房。
文件就在书桌显眼处。他拿了转身欲走，目光却无意间扫过书桌角落——那里放着一台林薇平时用来追剧的轻薄笔记本电脑。
鬼使神差地，他停下了脚步。
他记得清清楚楚，昨晚离开时，这台电脑是合上的。而现在，屏幕微启，露出一条缝隙，里面隐约有微弱的光亮和极细微的、几乎听不见的风扇运转声。
她在用电脑？还是忘了关？
沈聿几乎没有犹豫，走上前，掀开了屏幕。
屏幕瞬间亮起，不需要密码，直接停留在桌面界面。背景是一张普通的风景图。一切看起来毫无异常。
他移动鼠标，下意识点开了“我的电脑”。磁盘分区里，一个被命名为“Art Projects”（艺术项目）的文件夹容量大得惊人，几乎占满了整个D盘。
艺术项目？她那些幼稚的涂鸦和练习稿需要这么大空间？
沈聿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他点了进去。
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子文件夹，按照日期排列，最早的可追溯到将近一年前——远早于他雇她之前。
随机点开一个近期文件夹，里面是几十个视频文件。缩略图模糊不清。
他双击打开其中一个。
镜头晃动了一下，然后稳定下来。视角是从高处俯拍，画面里是他常去的那家私人健身房，他正在跑步机上，汗水浸透了背心，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拍摄角度极其刁钻，明显是隐蔽摄像头。
沈聿的血一瞬间凉了半截。他快速点开另一个文件。
是公寓的客厅，他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镜头拉得极近，甚至能数清他睫毛投下的阴影。再一个，是他的卧室！他睡着时的侧脸，呼吸平稳。
另一个文件夹里，是音频文件。他点开，传出的是他前几天在书房里和陈默讨论如何应对二叔挖角的谈话内容，清晰得一字不差。
餐厅、走廊、甚至……浴室！虽然浴室视频里空无一人，但角度已然架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