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陈默咬咬牙,顺着楼梯往上走。台阶上积着厚厚的灰尘,每走一步都扬起一阵灰,呛得他忍不住咳嗽。楼梯间的墙壁上还留着当年的标语,“抓革命,促生产”几个字已经褪色,只剩下模糊的红色印记。走到二楼时,他突然瞥见楼梯扶手上有个新鲜的手印——不是灰尘印,而是带着点湿泥的手印,大小和李伟的手掌差不多。

他心里一紧,加快脚步往上走。走到三楼时,手电筒的光柱突然晃到一个黑色的东西——墙角有个帆布背包,款式和李伟失踪前背的一模一样,是当年他们一起去爬山时买的,侧面还绣着一个小小的“李”字。

陈默快步走过去,蹲下来翻开背包。里面没什么值钱东西,只有一个磨破了皮的笔记本,几支快没墨的笔,还有一个生锈的铁盒。他先翻开笔记本,前几页记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比如“三月五号,给爷爷买降压药”“三月十二号,去木材市场买松木”,翻到最后几页,字迹突然变得潦草,墨水都溅到了纸页外:

“四月十七号,爷爷的旧箱子里找到一张机床厂的地图,说账本在顶楼储藏室,是当年老厂长吞公款的证据。”

“四月十九号,去老楼踩点,三楼有新鲜的脚印,好像有人也在找东西。”

“四月二十二号,找到铁盒了!里面有账本!但他跟着我……他知道我找到了……”

后面的字被墨水晕成了一团黑,看不清了。陈默捏着笔记本的手指微微发抖,他想起李伟的爷爷——那个总是坐在院子里刨木头的老人,三年前临死前跟李伟说过,他当年是机床厂的会计,老厂长在八十年代吞了厂里十几万公款,还把几个知情的工人逼得辞职,有的甚至离开了这座城市,账本是唯一的证据,他偷偷藏在了老楼里,想着等风头过了再拿出来。

陈默打开那个生锈的铁盒,里面装着一沓泛黄的纸,是机床厂1985年到1988年的账本。他随便翻了几页,发现其中一页用红笔圈着几笔大额支出,备注栏写着“设备维修”,但金额大得不正常——1986年3月,“设备维修”支出五千块,1987年5月,“设备维修”支出八千块,在那个工资只有几十块钱的年代,这笔钱足够买一套房子了。

就在这时,楼外突然传来一声汽车引擎声,车灯的光透过三楼的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陈默赶紧关掉手电筒,躲到楼梯间的拐角,屏住呼吸往外看。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楼下,一个穿黑色外套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个强光手电筒,照了照老楼的门,然后迈步走了进来。男人的脚步声很重,踩在楼梯上发出“咚咚”的响,一步步往楼上走。

陈默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他握紧手里的铁盒,脑子里飞速想着——这个人,很可能就是笔记本里写的“跟着我的人”,他是来抢账本的?还是来……找李伟的?

第二章 疤脸男人的威胁

男人走到三楼,停在陈默刚才翻背包的地方。他用强光手电筒照了照地上的灰尘,又看了看墙角的背包,嘴角撇了撇,嘴里嘟囔着:“跑哪儿去了?明明看到他进了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