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林深说，“不过我妈说，警察可能会来家里问。”
“别怕。”苏晚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就说你在家写作业，没出门。我们的证词要一样。”
林深点了点头。他看着苏晚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之前的麻木，多了一丝紧张，却依旧坚定。他知道，他们必须牢牢守住这个秘密，否则，他们都会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果然，下午警察就来了。周正亲自带队，走进林深家的小破屋，目光扫过屋里的每一个角落，最后落在林深身上。“小朋友，7月15号晚上，你在家吗？”周正的声音很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在。”林深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在家写作业，我妈出去了，没在家。”
“有人能证明吗？”周正问。
“没有……”林深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我一个人在家，没人看到。”
周正沉默了几秒，又问：“你跟苏晚很熟吗？经常去她家？”
“不熟。”林深赶紧说，“就是同班同学，偶尔在路上碰到会打招呼。我没去过她家。”
周正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再追问，转身走了。林深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门口，才发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苏建国的案子很快就陷入了僵局。警方排查了苏建国的赌友和黑帮，都没有找到线索，现场的痕迹被暴雨冲得一干二净，唯一的物证就是那块沾血的布料，却查不到任何指纹。周正虽然怀疑林深和苏晚，却没有证据，只能把案子归为“悬案”，暂时归档。
9月，林深和苏晚升入了梅城一中。他们被分在不同的班，林深在理科重点班，苏晚在普通班。开学第一天，林深走进教室，看到苏晚坐在隔壁班的窗边，手里拿着一本书，眼神望向窗外，像是在发呆。他想走过去跟她打招呼，却又停住了脚步——他们不能走得太近，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他们的关系。
于是，他们开始刻意保持距离。在学校里，他们从不说话，甚至连眼神都很少交汇。林深埋头学习，成绩一路飙升，成了年级第一，老师和同学都夸他“聪明又努力”；苏晚加入了美术社，每天放学后都待在美术室画画，她的画大多是黑色调的，画里总有一个模糊的少年背影，没人知道那个背影是谁。
有时，林深会在放学路上等她。他躲在巷口的梧桐树下，看着她背着画板走过来，然后默默跟在她后面，保持着一段距离，直到她走进裁缝铺，他才转身回家。有一次，苏晚回头看到了他，停下脚步，对着他笑了笑——那是他自从案发后，第一次看到她笑，像雨后的阳光，短暂却温暖。
高二那年，班里转来一个叫陈昊的男生，是张卫国的侄子。他仗着叔叔的关系，在班里横行霸道，经常欺负同学。有一次，林深在食堂打饭，陈昊故意撞了他一下，饭菜洒了一地。“走路不长眼？”陈昊斜着眼看他，“听说你妈跟我叔在一起了？真是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儿子，没人管教的野种。”
林深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指甲嵌进肉里，却没有发作。他知道，他不能惹事，不能让任何人注意到他。他默默地蹲下来，收拾地上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