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并肩走出咖啡馆，门铃在身后清脆作响。下午的阳光把街道染成金色，行人来来往往。阿江突然在路边的小摊前停下。
“等一下，”他说着，掏钱买了一包糖炒栗子，“带着路上吃。”
我看着他熟练地跟摊主讨价还价，最后多得了两颗栗子，忍不住摇头：“你是不是对所有时代的街头小贩都这么熟悉？”
“熟能生巧嘛，”他把热乎乎的纸袋塞给我，“活了这么久，总得学会点实用技能。”
我们转过街角，走进一栋不起眼的公寓楼。楼道里有点暗，但很干净。我的跳跃舱就安置在顶楼的小公寓里——这是我在这个时间点的临时落脚处。
开门时，阿江好奇地打量着走廊墙上的装饰画：“这地方不错，比我上世纪八十年代住的那间地下室强多了。”
“别拿我的现代公寓跟你那些老古董比较。”我打开门，侧身让他进来。
跳跃舱占据了大半个客厅，看起来像是个过于庞大的按摩椅加上各种闪烁的指示灯。我确实改造了座位，加宽了面积，但两个人坐上去还是会紧挨着。
阿江绕着机器走了一圈，手指轻轻拂过控制面板：“你加了新型稳定器？”
“嗯，上次跳跃时遇到时空乱流，差点把我甩到未知区域。”我打开能源开关，舱体发出柔和的嗡鸣声，“所以做了点升级。现在有基础的生命维持系统，能在极端环境下撑一会儿。”
他点点头，眼神里流露出我熟悉的、那种跨越漫长岁月积累起来的智慧。“这设计不错，比我在二十二世纪见过的那些笨重家伙精巧多了。”
我愣了一下：“你去过二十二世纪？”
阿江只是微笑，没有回答。他总是这样，偶尔会透露一点关于自己漫长生命的片段，但又从不详细解释。我早已习惯了他这种说话方式。
“坐吧，”我拍拍改造过的座位，“虽然挤了点，但应该比站着跳跃舒服。”
阿江小心翼翼地坐在右边，我挤进左边。确实很挤，我们的肩膀紧紧靠在一起。我闻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像是旧书和薄荷混合的味道。
“安全带。”我提醒他，伸手拉过安全装置。我们的手臂在有限的空间里不可避免地碰在一起。
“所以目的地是秘密？”阿江一边扣好安全带一边问。
“惊喜。”我设置好坐标，开始启动程序，“闭上眼睛比较好，第一次跳跃可能会有点晕。”
舱门缓缓关闭，内部的指示灯渐次亮起。阿江深吸一口气，然后真的闭上了眼睛。在控制面板的微光下，我注意到他的睫毛很长，轻轻颤动着。
“三、二、一......”
跳跃的瞬间总是那样奇特，像是整个人被拉成无限长的一条线，穿过五彩斑斓的隧道，然后又猛地压缩回原状。舱体轻微震动后平稳下来。
“可以睁眼了。”我说，率先解开安全带。
舱门打开，一股混合着海水和油炸食品的味道扑面而来。我们停在一个狭小的储物间里，四周堆放着渔网和塑料箱。
阿江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海边的傍晚......等等，这是哪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