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说，我们是过命的兄弟，一辈子都拆不散的那种。
后来他谈了个“纯欲天花板”的女友，转头就把我亲手敲出的几十万行代码，连同我们一起熬了三百个日夜的项目，打包送给了他女友当保研的敲门砖。
我冲进机房质问他，他却轻飘飘地靠在椅背上，那张我曾无比熟悉的脸上，只写着“你骂，我听，反正事已至此”的懒散。
那一刻，我才惊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连愤怒都显得廉价又滑稽。
我没动手，反而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最后走上前，像从前无数次那样拍了拍他的肩膀：「沈哲，游戏结束了。」
01
「你什么意思？」沈哲皱着眉，似乎没听懂我的话。
我没再看他，目光落在他身旁那个叫孟薇的女孩身上。她穿着白色连衣裙，画着精致的淡妆，此刻正怯生生地躲在沈哲身后，只露出一双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我，仿佛我才是那个仗势欺人的恶棍。
真行，这姐们儿不去演戏都屈才了。
三天前，我们团队呕心沥血一年的AI项目“天穹”，在全国大学生AI创新大赛上拿了特等奖。这意味着保研名额，以及国内顶尖科技公司“量子跃迁”的special offer。
我和沈哲从大一开始搭档，他是那个负责对外展示、拉投资、画大饼的“E人”，而我，是那个在机房里默默敲代码、优化算法、解决一切技术难题的“I人”。“天穹”项目，从底层架构到核心算法，每一个字符都是我亲手敲出来的。沈哲负责的，是PPT和对外宣讲。
可现在，获奖名单上，核心贡献者的名字是沈哲和孟薇。我的名字，只出现在了“团队成员”的末尾，像个打杂的。
“陈阳，你听我解释，”沈哲站了起来，试图拉我的胳膊，“这事儿是个误会。小薇她……她也参与了很多工作的，你知道的，数据标注那些，很辛苦……”
“数据标注？”我甩开他的手，笑意更冷了，“几百万条数据，她标了三天，正确率不到60%，最后返工的是不是我？服务器过载，深更半夜去重启机器的是不是我？为了一个算法优化，我在机房住了半个月，你和她在哪儿？在迪士尼看烟花？”
我的声音不大，但机房里安静得可怕，每个字都像耳光一样抽在沈-哲脸上。
他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旁边的孟薇眼圈一红，泪水说来就来：“陈阳学长，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阿哲只是想帮我，我的成绩不太好，如果不能保研……”
她的话说得楚楚可怜，好像我才是那个咄咄逼逼、不近人情的恶人。
“所以，你的前途是前途，我的就不是？”我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问，“用别人的心血铺就你的路，你走得就那么心安理得？”
孟薇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把脸埋进沈哲怀里，肩膀一抽一抽地哭。
沈哲立刻抱住她，像护着什么稀世珍宝，抬头瞪着我，眼神里满是责备：“陈阳！你够了！你冲我来，别吓着小薇！不就是一个保研名额吗？至于吗？大不了我把我那个让给你！”
“让？”我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他以为这是什么？小孩子分糖果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