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我颤抖着手,摸向二狗的鼻息。
没有。
一片冰凉。
他的手还紧紧攥着,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掰开。
他掌心里的那颗白色珍珠,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代的是一小撮细腻的白色粉末。
一阵阴风吹过,粉末从他指缝间飘散,消失在空气里。
恐惧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连滚带爬地跑出他家,魂飞魄散。
我跑回家,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气。
周围的邻居家,都死一般的寂静。
突然,东头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那声音凄厉得不似人声。
紧接着,是孩子的哭喊。
可那声音只持续了几秒钟,就戛然而止。
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然后是西头,南边,北边……
尖叫声,哭喊声,求救声,此起彼伏。
但每一声都极其短暂。
很快,整个村子又恢复了那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我吓得浑身发抖,牙齿都在打颤。
我摊开自己的手掌。
那颗冰冷的珍珠,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漆黑如墨。
之前那股刺骨的寒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弱的温热,像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正从掌心缓缓流向我的四肢百骸。
我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屋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很轻,很杂。
不止一个人。
我屏住呼吸,悄悄凑到门缝边,向外窥探。
月光下,我看到村长老爷子陈伯,带着几个我不认识的壮汉,正挨家挨户地走着。
他们推开每一家的门。
我以为他们是来救人的。
可我错了。
我看到他们从一具具干尸的手里,小心翼翼地收集着那些白色的粉末,装进一个个黑色的布袋里。
整个过程,他们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动作熟练得仿佛演练了千百遍。
陈伯那张平日里慈祥和蔼的脸,在惨白的月光下,没有丝毫悲伤。
只有一种诡异的狂热。
一种夙愿得偿的兴奋。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这不是天灾。
这不是诅咒。
这是一场屠杀!
一场由我最敬重的村长老爷子,亲手策划的、针对全村人的屠杀!
我在门后僵立了一夜。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照进这个死亡村庄。
我才敢推开门。
整个村子,除了我,再无一个活口。
我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我低头看着掌心。
那颗漆黑如墨的珍珠,是我活命的唯一依仗,也是唯一的线索。
02
我不敢待在家里。
那个破屋已经不是我的避风港,而是暴露在刽子手眼皮底下的靶子。
我带上仅有的一点干粮和水,躲进了后山的废弃义庄。
义庄里停着几口无人认领的棺材,空气中弥漫着腐朽和尘土的味道。
这里阴森恐怖,但比村里安全。
饥饿和恐惧轮番折磨着我。
我一闭上眼,就是二狗和他父母那干瘪扭曲的死状。
还有陈伯那张狂热到扭曲的脸。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些珍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