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从这一天起,妖妃苏婉的名号,不再仅仅是源于皇帝的偏爱和她的跋扈,而是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主动追求的、癫狂无比的姿态,响彻前朝后宫,令人谈之色变。

她不再变着法儿讨要珠宝华服,而是点名要各种稀奇古怪的毒药配方、刑具图册;她不去争宠献媚,反而把想来沾雨露的皇帝往外推,美其名曰“皇上龙体要紧,臣妾近日服药,怕把持不住伤了您根基”;她甚至当着前来训诫、摆足架子的皇后的面,拿起内务府刚送来的、味道冲鼻的“加料”绝子汤,像饮醇酒佳酿般,眼波流转地一饮而尽,喝完还舔舔唇角,蹙眉点评一句:“火候差了点儿,苦涩有余,回甘不足。下次让太医多加点黄连,苦得够劲才痛快,皇后娘娘您说是不是?”

皇后当场气得脸色铁青,手指哆嗦地指着她,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终拂袖而去,回到宫中砸碎了一套心爱的汝窑茶具。

皇帝萧彻听闻此事后,却在御书房笑了足足一刻钟,当晚更是直接宿在了昭阳殿,虽然依旧被苏婉以“喝了猛药不宜侍寝,恐过给龙气”为由,关在了寝殿外间打地铺。

所有人都认定苏婉疯了,自寻死路,离失宠跌入泥潭只差一步。

然而,三个月后,苏婉非但没失宠,反而真正做到了——宠冠六宫,风头无两。

皇帝仿佛彻底被她这种“疯劲”、“邪性”拿捏住了,赏赐越发流水般送入昭阳殿,几乎夜夜都要去她那里“自讨苦吃”,哪怕十次有八次被各种匪夷所思、闻所未闻的理由挡在外间,甚至真的打地铺,他也乐此不疲,仿佛这是什么新奇的游戏。

后宫女人们恨得牙痒,妒火中烧,手段层出不穷。

今日是御膳房送来的点心里查出剧毒;明日是御花园“偶遇”时差点被不知从哪窜出的毒蛇咬中;后日又是从她床底下搜出扎满银针的巫蛊人偶,上书皇帝生辰八字。

可惜,所有阴私手段,到了苏婉面前,都跟小孩把戏似的。下毒的点心,她笑眯眯地逼着那被买通的太监自己吞了个一干二净,看着他七窍流血而亡;放出的毒蛇,被她眼疾手快徒手抓住,当晚就剥皮抽筋,加了药材给皇帝炖了一盅“龙凤呈祥”羹;巫蛊娃娃更是直接被她挂在了昭阳宫殿门口,附上一张洒金笺,朱笔点评:“手艺粗陋,针脚歪斜,咒力稀疏。下次扎针记得找准穴位,需得深刺三分方见效。差评!”

其人之道还治其彼身的手段,狠辣、刁钻、毒舌得令人发指,往往让背后主使偷鸡不成蚀把米,甚至赔上性命。

比恶?她苏婉来自信息爆炸的现代,宫斗剧、权谋小说、宅斗文哪样没看过?实操起来,只会更没下限,更不按常理出牌!

比茶?她端起茶杯来,能绿茶白莲红茶婊无缝切换,哭得比谁都快,眼泪说掉就掉,甩锅比谁都远,倒打一耙的本事出神入化,偏偏皇帝就吃这套,看着她和别的妃嫔“斗法”,不仅不怒,反而乐得像在看一场精彩大戏,偶尔还点评几句,甚至暗中给她行方便。

皇后气得在寝宫里砸碎了心爱的翡翠摆件和半人高的红珊瑚树,胸口剧烈起伏,指甲掐破了掌心:“疯子!妖妇!皇上真是鬼迷心窍了!她到底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