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抚着依旧平坦的小腹,根据记忆,原主似乎并未有孕。但这碗汤……其内的狠毒让她心底冷笑更甚。她扬声道,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来人。”
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进来,脸色惨白如纸,额上冷汗涔涔,抖得几乎要散架。
“去。”苏婉笑得艳光四射,红唇如血,轻启之间,吐出石破天惊的话语,“禀报皇上,就说本宫近日体虚燥热,心火旺盛,嫌太医开的方子药性太温吞,喝着不过瘾。本宫要喝,就喝这宫里最烈、最猛、药效最足的绝子汤!再传话给太医院,”
她顿了顿,欣赏着小太监骤然瞪大、充满极致惊恐的瞳孔,慢悠悠地补充,“日后但凡是能落胎、伤身、要人半条命的虎狼之药,有什么好的、厉害的,紧着先往本宫这昭阳殿送!若以次充好,本宫唯他们是问!”
小太监彻底傻了,瞳孔涣散,像是听到了阎罗王的催命符,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最终眼皮一翻,彻底吓晕过去,瘫软在地。
苏婉看都没看他一眼,慵懒地倚回铺着白虎皮的软榻,闭目养神。指尖却在无人看见处,微微颤抖。不是怕,是兴奋。这地狱开局,倒也有趣得紧。
不到半个时辰,外面便传来急促杂乱、明显透着惶恐的脚步声和太监尖细却发颤的通传:“皇上驾到——”
珠帘被猛地掀开,叮咚乱响,撞碎一室死寂。
一个身着明黄龙袍、面容俊美却带着几分阴鸷戾气的年轻皇帝大步闯入,衣摆带风,周身弥漫着低气压。他几步走到榻前,目光如淬毒的刀子,死死锁住榻上那个一副慵懒美人卧榻姿态、仿佛刚才下令将人剁碎喂鱼的不是她的女人。
“苏婉!”萧彻的声音里压着难以置信的怒火和一种被挑起的、扭曲的兴味,“你又在发什么疯?!”
苏婉缓缓睁开眼,长睫如蝶翼轻颤,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说出的话却嚣张跋扈到了极点:“皇上~臣妾没疯呀。不过是觉得这后宫日子无趣得紧,想喝点厉害的玩意儿提提神,去去心火。怎么?”她尾音微微上挑,带着挑衅,“皇上舍不得那几两药材?还是……心疼臣妾了?”
萧彻盯着她。眼前的女人,五官依旧是那个五官,但那双总是盛满谄媚、贪婪和浅薄欲望的眸子,此刻清亮锐利,深处仿佛燃着一簇冰冷的、能噬人的火焰。她好像彻底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空有美貌、一味只知道痴缠索取的无脑宠妃。
这种突如其来的、翻天覆地的变化,莫名地狠狠挑动了他内心深处那根嗜血暴虐、追求刺激的弦。
他猛地俯身,冰凉的、戴着玉扳指的手指狠狠掐住苏婉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近乎变态的、充满探究意味的笑:“爱妃果然……从未让朕失望。不,是让朕……惊喜。”
他指尖用力,几乎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红痕:“好!很好!朕允了!太医院所有的‘好东西’,随你取用!朕倒要看看,爱妃能喝出什么花样来!”
他甩开手,负手而立,眼神幽深地盯着她,仿佛在欣赏一件新得的、危险又迷人的玩具。
苏婉下巴生疼,却笑得越发娇艳欲滴,仿佛感受不到丝毫痛楚,反而享受一般:“谢皇上恩典。皇上待臣妾,真是……情深义重。”最后四个字,说得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