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干燥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度。
两人在即将崩塌的实验室里疯狂逃亡，头顶的巨石不断砸落。安言将她护在身侧，用后背硬生生扛下了一块掉落的混凝土。
夏叶看着他闷哼一声，心脏猛地一揪。她下意识地调动起体内那股刚刚平息的力量，一种奇妙的感知力瞬间扩散开来。
「左边！三米外有承重柱要断了！」
安言一顿，毫不犹豫地改变方向，两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倒塌的梁柱。
他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多了一丝赞许。
两人在轰鸣和爆炸声中相互掩护，展现出一种天生的默契。
当他们终于冲出地下，重回禁区的地面时，身后传来一声最终的巨响，整个地面都塌陷下去，形成一个巨大的天坑。
一切，都被掩埋。
夏叶大口喘着气，惊魂未定。
安言扶着旁边的树干，声音有些虚弱，却异常清晰。
「他们知道你被唤醒了。」
「从现在开始，真正的追捕，要来了。」
6
庇护所是一间废弃的地铁调度室，厚重的铅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安言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去，撕开被混凝土块砸中的后背制服，裸露出的皮肤上，黑色的纹路正躁动地游走，伤口深可见骨。
他却看也没看，从急救箱里找出消毒棉，径直走到夏叶面前。
「手伸出来。」他的声音因脱力而有些沙哑。
夏叶看着他苍白的脸，摇了摇头，眼眶发红：「你先处理自己的伤。」
安言没说话，只是用那双褪去金色的黑眸静静地看着她。夏叶败下阵来，乖乖伸出被碎石划破的手臂。
酒精棉签触到伤口的瞬间，她疼得一哆嗦。
安言的动作顿了顿，手上的力道放得更轻。
「我……我们到底是什么？」夏叶终于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底的问题，「怪物吗？」
「代号S-001。」安言一边包扎，一边平静地陈述，「还有你，代号‘夜莺’。」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在爆炸前顺手抢出的、已经被高温灼烧得有些变形的存储芯片。
「一个名为‘黎明之光’的组织，致力于基因改造，创造所谓的‘完美生物兵器’。我，是他们早期的实验体，逃离后被植入了虚假记忆，安排在动物园进行观察。」
他抬眼，看向夏叶：「而你，是他们最成功的‘最终作品’。你的力量更强大，也因此被封印得更深，直到今天才被意外激活。」
夜莺……
这两个字像一把钥匙，猛地捅进了夏叶尘封的记忆深处。
无数混乱的画面瞬间涌入脑海。
冰冷的白色房间、刺鼻的药水味、穿着白大褂的模糊人影，还有一个温柔的女声在哼着摇篮曲……
「夜莺，我的夜莺，快快睡……」
「啊！」夏叶抱着头，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剧烈的头痛让她眼前发黑，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一只手掌及时扶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揽进一个带着血腥味却异常安稳的怀抱。
